秾艳阁里,尽是一股奢靡浮华之气。
酒香、纵欲过后的气息,焚燃的香烟及异国而来的熏香,交织混杂在一起,将这享乐的佳境笼得密不透风。
已近午时,硕大的床榻之上,两个人通身□的人,依旧是酣睡如潮。
昨晚,莘将苏恒送回水渠轩之后,再度与蓝刍送来的美女丝尘彻夜笙歌。
帝王从此不早朝。
忽地,怀中的香软之躯一动,美人丰腴的双峰触动着帝王健壮的胸膛,帝王只觉得身体某个部位即刻间火热起来,睁开眼睛,胳膊一动,怀中的美人轻轻嘤了一声,帝王立刻翻身,扑了上去……
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帝王莘一开始在心中轻唤着恒的名字,后来直接呼喊着身下美人的名字,完事之后,方才想起今天还有及其重大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皇上,您干嘛这么急匆匆的,臣妾让您讨厌了么?”
丝尘娇滴滴地挽着帝王莘的胳膊,将娇软无力的身躯贴在莘的后背一阵轻晃。
莘一时找不到其他借口,便说:“苏恒这几天病得很厉害,我得去看看。”说完,便整好衣冠推门而去,气得外国来的美人直跺脚。
莘坐上龙撵,自然不是去水渠轩看苏恒,而是和苏恒一样,径直从后门进了兵部大院,也不声张,穿过一排梨树下,见恒的侍者彦生正抱一本书津津有味地小声读着,不由升起一阵火气——半月没去恒那里,恒的两腿间依旧没有一丝毛发,朕不在,谁让这个小混蛋给他剃掉的!
“彦生,朕有一把折扇落在水渠轩,你速速取过来,风大,你顺便帮恒带一条薄毯。”
帝王莘命令道。
“是,皇上。”彦生便让车夫驾了马车赶紧回皇宫取扇。
这边莘自己悄悄走近大厅,只想听听这帮臣子们谈些什么,兀自在外面不出声。
再说苏恒,正在院里的一间屋子和固执少年凌霄密谈,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不见彦生进屋,苏恒本来近日身子就十分虚弱,加上全身没有知觉,一双腿已开始微微痉挛起来。
“你怎么了!”凌霄紧张地将一双修长白净的大手搭在苏恒微微抽搐的腿上。
苏恒勉强一笑:“没事,劳凌大人速将我弟弟彦生叫进来。”
凌霄便立刻出屋寻了一圈,却见后院的马车已无影无踪,树下也不见彦生瘦小的身影。这凌霄本是九尺有余的身材,满兵部大院晃了一圈十分惹眼,迅速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想起老郎中说过瘫痪的病人不能久坐,一旦痉挛了必须给他按摩,凌霄没找到彦生,便急忙奔回屋里,探下身,一手穿过苏恒的腋窝,一手横过苏恒的双膝。
“他不在。”凌霄说。
“凌霄,不麻烦你!”苏恒拒绝道。他知道,痉挛过后,必是失禁。
说话间,凌霄已起身,将苏恒小心翼翼地抱起。低头,凌霄感觉到苏恒温热的呼吸,一阵惊喜,怀中云一般的妙人却颤抖着,一缕发丝垂过眉眼,再看他的腿,竟抖得像筛糠一般。
凌霄轻轻地将苏恒的头搁置到躺椅上,再将他的身子放平,手经过他淡蓝长袍的大腿处,只觉得手上一阵湿热。
“可以了,请凌大人进前厅处理公务,苏某累了。”苏恒羞赧地瞪了他一眼道。
凌霄一愣,“不要紧,会治好的。”
凌霄说着,突然想起苏恒湿着会不舒服,便去撂他的蓝袍。
“放手!”苏恒肩膀有些抖,怒斥道。
凌霄承认,他不是彦生那个十五岁的孩子,这个身体,业已期许了多少年。
初次见面时,(凌霄自己认为是初次),那一湖的潋滟让他惦年了多年。那人,翩翩而来,微微一笑,笑起一湖的清风,惊起整个湖上的青莲……
十里湖光载酒,青帘低映白萍洲。
“放肆!什么人你也敢碰!”
忽地,心中的青色小苞还在轻曳,一声震耳欲聋的浑厚声音却让他回到现实中来。
一转身,一个结实的黑拳直扑上脸,凌霄白净的左颊迅速印上一朵青花。
凌霄抬眼,见这人八尺余的身高,健硕而威猛,一副黑熊般的肤色,一双霸道的剑眉大眼,连英挺的高鼻梁都昭示着他的面南朝北的尊贵帝王身份。
凌霄不傻,一看便知道这是当今皇上,也未辩解,只听皇帝振臂一挥,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押入天牢!”
卧在躺椅上的苏恒颀长的脖颈一擎,急忙道:“皇上且慢,此乃误会!”
帝王莘见苏恒的长袍下摆已被撂上一半,赶紧给他放下来,一张黑脸涨得通红:“住口!此乃欺君!”再见苏恒腿不停的抖着,莘知自己是错怪,却不便收回成命,更有一事让他无法想通:为什么那个小子一句都不辩解!
莘于是逼视着这倔强少年,凌霄默然。
苏恒与黑熊一样的皇帝的确相爱,说自己是欺君,倒也不为过。只是,自己既没强行施暴与他,追求自己爱的人,难道有错么!
凌霄暗暗地想着,恨恨地瞪了莘一眼。
君无戏言,莘眼看着一双红衣侍卫将瘦高纤细的凌霄双臂押起而不语,却见凌霄双臂轻轻一甩,两个侍卫趔趄,兵械甩出,几要倒地。
“我自己走。”凌霄一双俊美的冰眼左右各瞪了两个侍卫一眼,冷酷地说。
苏恒见莘默默帮自己按摩双腿,似乎对仓促抓人有悔意而不方便当场收回成命,自己却想出一个法子来,刚要开口,一张柔软的唇被霸道的帝王堵上,苏恒忍不住将头一侧,睫毛轻轻垂在眼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