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封、第四封……他将袋里的信封飞快点了一遍,四十七封,无一例外。
他随意挑出一封拆开,迅速扫了一遍:
梁景行,总说一个人走得太远,就会忘了来时的路。飞机还有一个小时降落,我自认为有几分孤勇,竟也会近乡情怯。不知道是担心崇城变成了我不熟悉的模样,还是你离我又更远了。情绪绪起起落落,是以既害怕归期到来,又怕归期不能早日到来。
落款日期是昨天。
再拆一封:
昨晚伦敦下雨了,做了个梦。梦里我挽着你走过上回你学校的那条路,灯光将梧桐叶染成细碎的金黄,从树叶的缝隙里露出深蓝色的天空。你同我讲你念书时的事情,好似我是与你年龄相仿的同窗。你不再俯视我,我也不必追赶得那样辛苦。醒来雨声潇潇,觉得难过。梁景行,这是我写给你的第几封信了?
水声停了,梁景行没动。片刻,姜词裹着浴巾出来,往他手里看了一眼,顿时低叫一声,跑过来抢他手里的信封。
梁景行抓住她的手腕,抬眼,“阿词。”
这一声里仿佛饱含了无限的情绪——这人总能将一个简单的称呼,喊出百折千回的意味。
姜词手一顿,“好吧好吧,你爱看就看吧,反正也是给你的。”
梁景行不说话,将她拉进怀里,用力抱紧。
温热的呼吸贴着耳廓,“回来就好。”
第50章水洗蓝(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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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词心里一时酸涩不堪,额头抵在他肩上,“还生气吗?”
“现在不气了,”梁景行手掌按着她的背,“我看到拍卖会的报道,当即打算飞过去把你抓回来。但既然等了三年,何妨再多等你三天,如果你愿意回来……”
“如果我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