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知这是出席宴会的礼仪,乖乖挽住卫默的胳膊,隔着西装和衬衣,她犹能感觉到他手臂传递来的温度,面部表情紧张而僵硬起来。
“别板着脸,微笑。“卫默说。
静初努力让自己莞尔微笑。仅仅一笑,静初察觉到周围的许多人转过头来,不知是看卫默,还是看她自己。各种复杂的目光,赞许、仰慕、羡慕、妒忌、逢迎、畏惧……交织在一起,看得静初越发不知道该如何走路,脚底一滑。
默眼看她要出丑,一把就拽住了她的胳膊。两人神色如常,于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继续缓步向前。
“宋少,好久不见!”
“宋老板,久违了!”
一群西装革履的男子围了上来。“抱歉,我姓卫。”卫默声音清寒。“咦,这是在卫老板的咖啡馆里画画的姑娘吗没想到本人这么
漂亮!百闻不如一见呀!”一位男子道。卫默颔首,声腔冷峻而干脆:“过奖,失陪。”说完,便带着静
初来到几个老外面前。
静初知道卫默的意大利语非常流利,却不知道他竟然已经熟稔到这般田地。她在他身边默默地听着,像听天书一样,一种自卑感涌上心头。
蓦地,空气中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身后走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丛利箭。静初赶忙回头看,果然是一身纯白礼服、扎着深蓝领结的宋学祁。
禽兽先生手擎一杯琥珀色的香槟走过来,满脸堆笑:“亲爱的弟弟啊,你又带着你的女保镖来了,你的品位还是这么令人堪忧。”
卫默斜了他一眼:“哥哥最近的资产缩水几十亿,悠闲的程度却一如既往。”
宋学祁面部微微一抽搐,一时无言。两人四目相对时,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慈善拍卖恰好在这时候开始。
这次送拍的展品,并不是某个阔太太炫富式捐出的珠宝,也不是附庸风雅的古董,而是一幅油画,一位已故旅美画家费一风的画。他用油画的表达方式,画的是一位传统的中国少女,却给这位拥有古典美感的少女赋予了热烈而火辣的眼神,更重要的是,她的手臂双双舒展,像要纵身飞翔,少女身后是一丛像火焰般绽放着的向日葵,会燃烧、会呼吸的向日葵。
“这幅画一直流转国外,此次回到中国,也算是一件值得艺术界庆幸的事了。”
静初的心怦怦狂跳,这是她非常喜爱的一幅画,却不曾提起过,难道,卫默知道她喜欢,才让她来见识一下吗她还在想着,拍卖就已经开始了。
这幅画起价一百万,卫默第一个喊出了价码:“三百万!”
全场皆惊。名媛贵妇们纷纷对卫默刮目相看,甚至连最德高望重的老绅士,也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
宋学祁冷笑一声,志在必得地举手道:“四百万!”
卫默当仁不让:“五百万!”
宋学祁立刻加了价码:“八百万!”
卫默紧追不舍:“一千万!”就这样,两人将价格喊到了两千万。
除了几位年逾耳顺之年的老爷子,没有人知道卫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宋学祁的助手也十分纳闷,悄声问道:“祁哥,你弟弟是疯了吗这幅画最多只值一千万,这种赔本的买卖,他向来不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