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带着自己的新画作,再次敲开钟丹鹤大师的门时,他惊讶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钟大师,我现在已经有艺术气质了吧?”静初莞尔微笑。
钟丹鹤却摇头道:“美女我见过不少,如果你的资质平庸,我也不会收徒,卫默的面子都不行。”
静初用双手递上自己的新作品,那一刻,钟丹鹤的表情严肃到肃杀。他将眼睛瞪得像灯泡一般,双眉紧拧,满脸的肌肉几近抽搐。
那一刻,静初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她用几乎变了调的声音问:
“大师,我画得不好吗?”
钟丹鹤不答,不甘心地打开了静初的第二幅作品,神情更加严肃。他将手中的烟斗吸了又吸,末了,怒视着静初,狠心将两幅画摔在了地上:“你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静初看着地上的画,疑惑而愤怒:“大师,你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不好就不好,没必要伤害别人的心血!”
钟丹鹤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可恨的卫默!就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他就要把资质这么普通的姑娘介绍给我吗!我搞的是绘画艺术!是艺术!不是垃圾!”
静初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可不可以再看一看,真的有那么差吗?”
钟丹鹤冷笑:“不,不是差,是充满了漫画风。我觉得,你还是去画漫画吧。出册子给少女们看,说不定还是你的出路。至于油画,你还是放过它吧。”
静初再次被赶出了别墅,两幅画也被扔了出来。别墅内,美女们不断地安慰这位艺术大师:“您至于发那么大的火吗?她画得不好就不好呗,生气伤自己的身子呀!”
钟丹鹤微微一笑,不语,猛吸一口烟斗,苦笑,心道:扼杀了一个艺术家,却鼓励她成为一个漫画家,我也不算亏待她了。
抱着自己画作的静初,却不知个中玄机,她默默捡起地上的画作,站在烈日下,发呆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汗珠一滴又一滴。从她的太阳穴上滑落,仿佛连魂也顺着汗珠子溜走了,她机械地坐上地铁,呆若木鸡地回到家中,足足发呆了一整天,才把魂捡回来。
静初将自己的画作端正地挂在墙上。她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画,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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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不相信这是垃圾。她想打个电话请教卫默,但想起他的冷漠,又
难过得彻夜难眠。
我要靠我自己来证明,我的画不是垃圾。辗转反侧时,静初心下
暗想。
静初站在fontaebleau画廊门口的时候,室外气温三十七摄氏度。
本来,已经入秋,已步入微雨池塘见,残荷听雨声的时节,谁知,秋
老虎却来势汹汹,好热烈的秋天。
fontaebleau画廊依旧掩映在静幽的梧桐树之间,红砖墙,共三层。草间弥生的蘑菇早已撤掉,这次换的是西班牙艺术大师里波列斯的作品《和平之吻》,是类水晶质的漫画风少女人偶,人偶抱着一只长得像鱼一样的鸽子在亲吻。整个人偶的模型看上去卡通而梦幻。
静初轻轻抚摸着人偶,心中一次次质疑——或许,钟大师所谓的漫画风,本来就是一种偏见?
她正端详着,一阵尖利的男音响起:“美丽的女士,是想买艺术品吗?我们的……是……是你?”
静初循声望去,“马尾辫”馆长的大眼睛几乎要夺眶而出。他一遍又一遍上下打量着静初,围着她足足转了三圈,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静初?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变成漂亮的淑女啦!”
静初礼貌地颔首微笑:“馆长好!”
“马尾辫”馆长的兰花指翘啊翘,挥舞着,忙不迭地道:“快进来,好久没见你,我们都想你了!”
静初笑道:“是啊,我力气大,什么模型都能自己扛。”
“马尾辫”馆长摇头:“no,no,no,我们是想让你有空带卫默先生来看看呀……”
一提起卫默,静初笑得惭愧而泄气。
“馆长大人,我有事相求,如果我有画想放到你们这里卖,可以吗?”静初毅然拆开画框外的包装,一幅油画展现在“马尾辫”眼前。“马尾辫”盯着画作,眼前一亮。
“马尾辫”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到时候让卫默先生来拍一张照片……”
静初果断夺回了画作。
第二家画廊,第三家,第四家……静初用了十天的时间走访了数家画廊,分别得到了三千块、五千块、三千块、两千块等不一的报价。比她之前的画价格还要低。静初从第十家画廊走出来的时候,正下着萧瑟的冷雨。狂风猎猎,她的伞被刮得东摇西摆,伞骨和伞面脱节,大滴大滴的雨珠扑面而来。她的裙子全都打湿了,上衣也全部湿透,她单手护着画框,后来干脆扔了伞,双手抱着画,任自己在雨中淋着。
“我那么认真画的画,一定是好东西!”静初用自己的身体好生护着画框,特意拦下一辆出租车。
静初携带满身风雨来到了令扬家,此时,令扬正在用樱桃和少许芭蕉叶点缀新口味的巧克力。
“小静,你怎么湿成这样了?快去冲个澡换上我的衣服,然后来尝尝我的新巧克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下)
静初毅然拆开画框外的包装,一幅油画展现在“马尾辫”眼前。“马尾辫”盯着画作,眼前一亮。
“马尾辫”似是认真考虑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到时候让卫默先生来拍一张照片……”
静初果断夺回了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