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渊火气灭了一点,徐医生转身给各个科室都打了电话,有护工推来推车,宋时渊连人带被把江成书抱到上面。
身体姿势变动的疼痛,让江成书忍不住喊了出来,宋时渊突然低头吻住他的额头,没说话,轻轻把他放在了推车上去x光室拍片子。
江成书的腿骨骨折,手术室固定忙了一夜,宋时渊在旁边寸步不离,虽然是夏季,午夜的住院大楼,却寂静阴森。
宋时渊等着电梯到来,把江成书推进去,狭小的安静空间里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宋时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按开打火机之后又熄灭了。
江成书看了看他的动作,笑着说:“我没事。”
宋时渊还是把打火机和烟都收到了兜里,他看向他的脸,五官呈现出俊美的轮廓,他的长相不算一顶一的出众,但是皮肤好,白皙光滑,生的慈眉善目,平时上课时,老师们穿的都很朴素简洁,但是这样平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举手投足都是一种蛊惑人的妩媚,有时看到他在电脑前备课,边想边咬自己食指关节,那副认真的样子,也会让宋时渊目不转睛的看。
劫色啊
宋时渊还是很生气:“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他回:“太晚了,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有个饭局到很晚,不想这么晚折腾你,我想明早再跟你说。”
宋时渊叹了口气问他:“腿疼不疼,身上还有哪疼?医生检查不到的一定要说。”
他忍着痛说:“不疼,”说完之后又反悔了,没骨气的说“其实有点疼。”
电梯缓缓上行,江成书突然开口:“一对白人夫妻,结婚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孩子,但是出生时,孩子的皮肤竟然是黑色的,丈夫就埋怨妻子说,都是你不好,你非要关灯不可。“
宋时渊没忍住,“噗呲”笑了:“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一个大学老师成天不好好做研究,都在想写什么?”
江成书轻笑着说:“大学老师怎么了,难道没有听笑话的权利吗,前两天秦川跟我讲的。”
说完,气氛有点不对,半天宋时渊才冷冷的说:“以后离那小子远点。”
江成书意兴阑珊,随口问他:“为什么?”
“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你没发现吗?”
电梯到了17楼的病房,宋时渊把他推进病房里,抱到床上。
宋时渊在床边坐好,江成书还在想着刚才的话:“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他冷哼一声说:“我说的话你给我听清楚了,那孩子跟个人精似的,你离他远点。”
这时宋时渊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看了看床上面色惨白的脸,对着电话说:“改天吧。”
宋时渊坐在床边,弯下腰,江成书昏昏欲睡。
“你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
宋时渊应了一声,却转身去把门锁了。
江成书慌忙用手臂挡他“你做什么?”
宋时渊邪魅一笑说:“看不出来吗。”
宋时渊吻他的额头,温和的看着他,眼底的疼惜和爱护不加掩饰,这让江成书心里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想法。
他问:“你喜欢我吗?”
宋时渊回答说:“喜欢。”
过了两秒,江成书又问:“那为什么还要和…“
宋时渊觉得现在的对话非常熟悉,好像多年前他也问过。
“都不重要,我心总是在你这里的,这不就够了吗。”
真的够吗?
江成书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多年前当江成书想把后半生都依托给这个男人时,他在“人间”亲眼看见了,他当时红着眼睛问了他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几乎一字不差。
之后江成书再也没问过。
他轻轻叹一口气,意味不明。
宋时渊一言不发,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去伤害怀里的病人。
但是怀里的人打定了主意,想要捉弄他。
宋时渊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些:“不想活了是不是?”
江成书铁了心的,在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宋时渊,江成书除了他没有任何的恋爱经历,但是他却能够精确的把控宋时渊的各种反应。
他忘却了所有,即使这是深渊,江成书也无法再顾及。
醋意
江成书出车祸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学校,上到校长秦天明下到各个系,人缘好到不相干的行政科都有人来探望。不间断的探视,江成书不得不打起本来萎靡的精神,病房里的花篮,水果堆的放不下。
宋时渊最近在谈一个并购案,白天没时间过来,也就遇不上一波又一波探视的人,他给江成书雇了位天价的护工,晚上他不管应酬多晚都过来陪床。
江成雪最近在北京分公司出差,为时一个月,江成书跟她说,有护工和宋时渊在,不用她耽误工作回来。
蒋文也来过两次,最近由于到了夏季的关系,店里的生意特别好,他和蒋晴两个人忙得不开交,江成书打发他走,说这么大个人,做个小手术,用不着天天有人在旁边端屎端尿,你去忙你的。
但是有个人比较难打发,就是那个之前天天跟在江成书身后的实习老师,佟言。
小姑娘连续三天,每天下了班雷打不动的过来送饭,照顾江成书,最开始,江成书不让她多待,他们男女有别,她在病房里不方便,于是这几天佟言都是坐几分钟被江成书委婉的劝走,眼里满含不舍。
今天不知怎么,这姑娘的倔脾气就上来,怎么说也撵不走,非说江成书孤家寡人,没有人照顾,现在他也不能动,她怎么能不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