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没见,这会儿好不容易把人搂到怀里,张东桥笑出了声:“属狼狗的。”
石头越来越独立,给他一堆积木,他能半天不挪窝,两个人在厨房忙活,张东桥偶尔探头看看石头。
“看我儿子多乖,不是拖油瓶吧?”张东桥在切白菜心,准备一会儿拌个凉菜。
砂锅里的肉炖得差不多了,万林生关了火,戴上厚手套,把锅端到一边:“别往石头身上扯,我又不是恶毒的后爹。”
张东桥听了乐得直颤,手使不上劲儿,把刀放在菜板上,歪着头跟万林生说:“已经开始想当爹的事儿了啊?”
张东桥拌的菜清脆爽口,万林生吃了不少,他嘴里嚼着菜,看一大一小坐在对面闷头干饭。
万林生炖肉的时候多放了点儿糖,吃起来是甜口的,火候掌握得好,软烂中带着嚼劲儿。
石头吃得嘴角都是酱汁,万林生抽了张纸伸手给擦掉,张东桥从碗里抬起头问:“为什么不给我擦?”
万林生叹口气:“喊叔叔,喊了我就给你擦。”
张东桥笑得一脸狡黠:“等着,不一定谁喊谁什么呢。”
虽然没有实战过,理论知识还是有的,万林生一听就明白了,在餐桌下面踢了张东桥一脚。
石头在幼儿园玩了一天,晚上很早就困了,张东桥给他洗完澡,爷俩躺在次卧的床上,说了一会儿话就睡着了。
万林生收拾完厨房,准备擦一下地板,张东桥出来关上次卧的门抢过拖把:“我来,你去洗澡。”
“洗什么澡,还早呢。”拖把被拿走,万林生也没往回要,坐到沙发上,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支着,拿起遥控器想看个综艺,“等睡觉之前我再洗。”
张东桥没说话,吭哧吭哧把所有房间的地都擦了一遍。都收拾好后,拿着之前用过的万林生又给洗干净的毛巾去卫生间,洗完出来,万林生正看着电视乐得前仰后合。
张东桥一屁股坐到万林生身边,用肩膀拱拱他:“你不累吗?早点睡吧。”
万林生带着笑,斜眼看他:“你这脑瓜子里还有别的事儿吗?开了荤,素菜就不知道怎么吃了是吧?”
张东桥使劲儿往茶几上一拍:“你别瞎说!你管那叫开荤?那连个开胃菜都不算!”
“你轻点儿!再把石头给吵醒。”万林生抬腿踢了他一脚。
张东桥顺势一把抓住他脚腕,掰着腿把他扑倒在沙发上,贴着他脸小声说:“吵不醒,我儿子睡觉特别沉,什么动静都吵不醒。”
潮湿温暖的气流随着张东桥嘴一张一合拂到万林生脸上,滑到耳后,缠上脖颈。
万林生自诩靠体力赚钱,跟张东桥比起来才知道对自己定位多不准确,他现在就是那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从沙发折腾到卫生间,等万林生躺到床上,电视里播的内容一点儿都回忆不起来。
还没等睡着,门被悄悄推开,张东桥半边身体探进来:“我知道你还没睡。”
“唉……”万林生叹口气,往柜门一指,“这个衣柜里有枕头,自己拿。”
张东桥解了馋,现在不是狼也不是狼狗,只是一条温顺的小奶狗,他胳膊搭着万林生肚子,又把脸埋在万林生肩窝里。
“东桥……”万林生用一只胳膊盖上眼睛,“我父母那儿,我……”
“先说你自己。”张东桥一动不动,“我只在乎你心里怎么想。”
“我?”万林生轻笑了一声,“你真挺帅的。”
“啧……说你自己,说我干吗?”张东桥想起什么来,把头抬起来,“对了,我还没问你,就之前那个,长得白白净净,去你店里跟你吃饭那个,是谁!”
万林生回忆了一下,笑着问:“你惦记我多久了?”
“说你呢,你总往我这儿拐。”张东桥对着万林生肩膀咬了一口,“快交代!”
“你是我谁啊?我跟你交代。”万林生揉揉肩膀,“你真狗。”
“你不说了么,我是你内人。”万林生身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张东桥喜欢得不行,恨不得把万林生全裹进他身体里。
“我也三十了。”万林生有点儿不好意思,挠挠额头,“那会儿想找个人试试。”
张东桥一下翻坐在万林生腰上,按住他手腕:“跟他试不跟我试!跟他试到哪儿了?”
“你给我下来,反了天了!”万林生用膝盖顶了张东桥后背一下,“还没等试就被狗血淋了一头,你可还满意?”
“那还差不多。”张东桥心满意足,又躺到万里生身旁。
“我就是想看到你,看见你心情就会很好,会关注你一举一动,想靠近你。”万林生轻声说,“想每天一睁眼就看见你。”
张东桥半天没说话,万林生以为他睡着了。
压在肚上的胳膊怪沉的,等了会儿,万林生打算悄悄转个身侧躺。
“我知道了。”张东桥推着万林生肩膀把他转过去背对自己,搂着他腰往身边带。
两个人朝一个方向侧躺,贴在一起,严丝合缝。
早上万林生醒过来时,四仰八叉摆了个大字,又迷糊了会儿,眼睁不开,右边的胳膊腿在床上扫来扫去。
空的。
万林生胳膊撑在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之后想起来,半夜张东桥跟他说话来着。
一阵香味儿伴着滋啦滋啦的声音飘到卧室里。
万林生先去了卫生间,看着自己一脑袋鸡窝头叹口气,手上沾了点儿水划拉着头发想往下压压。
十分钟后,万林生顶着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