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腰酸背痛,万林生撤下床单,想去拿套干净的换上,衣柜门还没打开,又看见放在床头的润肤露。
那是陈海聪和方悦出去玩的时候特意给他带回来的,香味太冲,万林生用了一次就放在卫生间的柜子里没再动过。
昨天夜里这瓶都快过期的润肤露几乎被用光,也算物尽其用。
看见这瓶子,万林生就感觉干热的火从心口冒出来,沿着脖子往耳朵和脸上爬,烧红一片。
欻拉一声拉开抽屉,万林生把瓶子扫进去,关好后,拿起手机坐在床头研究营造和谐生活的必需品。
以前没机会实践,但理论还是有的,万林生挑了他知道的牌子下单。
等换好床单,万林生跟瘫痪了一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没睡多久,张东桥推门进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了没几秒就开始脱衣服,手按在裤腰上,一把抽出皮带握在手上。
高大的身躯挡住门口的光,万林生心想,这就是双开门吧,可我也不差,张东桥要是巨型的那我就是大型的。
这血脉偾张的时刻,万林生觉得自己心真大,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张东桥睨着眼问万林生:“你去找女人了?”
“没完没了是吧!”万林生气呼呼地坐起来,“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
“哼!”张东桥突然俯下身,用皮带三两下把万林生手腕紧紧绑在一起,贴着万林生耳边恶狠狠地说,“你过去我可没过去,以后就这么把你拴在家里!”
张东桥使劲儿咬了下万林生耳朵,舌尖在耳垂上轻扫了一下:“哪都不许去!”
说完,张东桥关上门走了出去,屋里漆黑一片,万林生抖着眼皮慢慢闭上,感受着全身的血沸腾着冲到头顶和身下。
这个管杀不管埋的玩意儿!
等了半天,张东桥也没再进来,万林生觉得自己跟快要烧开的水一样,咕嘟着泡又冒不出去。
“张东桥!”万林生手被绑着使不上劲儿,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腿明明没被困住却动不了,“张东桥!你他妈给我解开!”
万林生一直喊一直喊,张东桥就跟消失了一样。没办法,万林生玩命挣皮带,抖得皮带扣咔咔响。
直到从门外隐隐约约传来几下钥匙拧开门的声音。
“爸爸,万叔叔还没起床呢。”是石头在说话。
万林生一下惊醒过来,刚才困住他的力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爸爸。”石头似乎在卧室门口,“我想去看看。”
过了几秒,门被悄悄打开,万林生从枕头上抬起头往下看了一眼,猛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从床头看不见门,万林生平复一下呼吸,看着门口的方向。
先是从快到衣柜顶的地方探出来一颗顶着短发茬的大脑袋,接着又从高出床脚的地方冒出来一个圆不溜秋的小脑袋。
“万叔叔,你醒啦?”石头见万林生睁着眼,跑过来趴在床边看他,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儿,“万叔叔,你脸怎么红啦?”
刚才还站在床脚扭扭捏捏的张东桥一下蹿过来,手掌盖上万林生额头,皱着眉问:“你发烧了?”
梦里的感受还在,万林生气得胸口发闷的劲儿还没过去,开口有点儿冲:“烧你个大头鬼!”
张东桥摸着额头不烫,心撂下来,万林生语气不对,只觉得是被他折腾狠了,脸也红上来,低下头埋在万林生胸口的被子上,背着石头悄声说:“以后我轻点儿。”
听了这话,万林生腿又往上收了收,往侧面歪一点儿身体,心里直骂,现在知道脸红了,夜里把他翻过来调过去床上床下折腾的时候怎么没见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呢。
石头脱了鞋,吭哧吭哧爬到另外一面,哼唧着幼儿园学的古诗,拽过被子盖上装睡觉,嘴里循环播放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你……难受不难受?”张东桥抬起头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现在的眼神又亮又憨,不像夜里的狼,倒像温顺的圣伯纳。
万林生叹口气,问他:“你不管店里了啊?”
“管啊。”张东桥盘腿坐在地板上,“我这不一早就去了吗,干了半天活儿才回来的。”
“我买了吃了,你起来吃点儿?”张东桥摩挲着万林生的手,话题又转回来,“你,疼不疼?”
“疼……”万林生用胳膊盖住眼睛,心想你上蹿下跳的时候怎么没顾得上问我疼不疼,“疼死了,别再碰我了啊。”
刚想说话,门口的门禁响起来,张东桥噌一下站起来,有点儿忐忑地看着万林生:“是叔叔阿姨吗?”
万林生赶紧从床上起来,也顾不上腰酸不酸:“不能吧?昨天刚跟我吵吵完。”
楼下大门没开,门禁又响起来,万林生匆忙走到门口,靠近屏幕,仔细看了两秒,才放松下来,要是他父母拿着钥匙直接就开门进来了。
是戴着头盔的外卖小哥。
没点什么吃的啊,万林生疑惑着按下开锁键。
等小哥把一个大纸袋子递到他手上,万林生才激灵一下,被电流穿了一下大脑。
张东桥把被子叠好,抱起石头走出卧室,准备乖巧地站在门口迎接二老。
万林生满脸慌乱,正手足无措往身后藏东西,袋子太大,挡又挡不住。
“不是叔叔阿姨啊?”张东桥把石头放下来,石头一溜烟就跑到沙发前,半趴在茶几上扒拉他的积木。
万林生清清嗓子:“不是。”
“你藏什么呢?”张东桥在一闪而过的袋子上扫到了什么什么药,怕万林生不舒服又不好意思开口,走到万林生跟前儿想把袋子拿过来,“是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