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聊了没多长时间陈海聪就回来了,一看万林生就开始骂:“我真是服了!张东桥你俩这买卖都不想做了,我看你俩除了搞对象就没别的事儿了!”
“哎对,喊,再使点劲儿。”万林生慢悠悠地说,“要不我把那扩音器给你拿来。”
大家伙都在忙,外边没别人,方悦照着陈海聪后背来了一巴掌,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诶我去!”陈海聪被拍得直咧嘴,“媳妇你这手劲儿,见长。”
陈海聪抱起米米亲来亲去,把米米痒得咯咯笑,还不忘跟方悦交代一句:“我洗手洗脸了啊。”
亲够闺女,陈海聪又委屈上了:“你说说你,都去东桥那儿了,把货拉回来不得了,害得我又去一趟,你告诉我一声,下午我都不用跑了。”
“那,我确实忘了问了,赖我。”万林生拍拍陈海聪肩膀,“从我妈那儿直接过去的,乱糟糟的,我忘问你了。”
“怎么了,为什么乱糟糟?”陈海聪很会抓重点。
“就,哎……”万林生抓抓头发,“我妈三句离不开结婚,我就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东桥你俩的事儿了!”陈海聪一下抓住了万林生胳膊。
“没有。”万林生另一只手搓搓脸,“我哪敢,就说有目标了,人家还没同意,回头老太太要是问起来,你俩别说漏了。”
“咱爸妈高兴坏了吧?”陈海聪往后一躺,让米米小手抓着他手指玩。
“别提了。”万林生靠在床头,把米米稀稀拉拉的头发往耳后别了别,“恨不得明天就提着聘礼上门了。”
“你这,不能说太多了。”方悦替他发愁,“不能给他们发散思维的空间。”
屋里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方悦往前拉一下椅子,“把那不存在的姑娘说得惨点儿,比如身体特别不好,或者,老人都很在乎孩子,说那姑娘不能生育,也许将来对于东桥,他们就更能接受一些。”
陈海聪撑起上半身,眨眨眼,拧着眉头看方悦:“那东桥也不能生啊!”
“哎哟!我真是……”方悦照着陈海聪大腿拍了一下,“你会不会抓重点!”
万林生没忍住乐了:“我再想想。”
“诶,对了。”陈海聪坐起来,把闺女抱到手上,“我去东桥那儿的时候,正好有个人去找他们,我怎么看着好像在哪见过。”
“买货的呗。”方悦逗闺女,“那肯定有不少你见过的。”
“不是不是。”陈海聪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穿了一身休闲西服,皮鞋锃亮,打扮得跟社会精英似的,谁上货穿成那样。”
“那也没准儿是考察市场的,这有什么奇怪的。”万林生说,“咱这儿不也经常戴名表的跟穿老头鞋的坐一起。”
“关键吧……”陈海聪皱着眉回想,“几个人气氛不太好,我进去没多长时间那人就走了,我也没看清,就听东桥跟那人说了句‘以后别来了’。”
米米待得不耐烦,又说了几句话,方悦就带着孩子出去了。
万林生也没太在意陈海聪说的那件事儿,晚上两个人发了信息,张东桥也没提。
做买卖经常被各种人上门找麻烦,万林生也时不时遇到,只要张东桥人没事儿就好。
气温渐低,经常一出门就被冷风往脸上身上胡乱一通拍。万林生开始穿冬天的外套,他怕热,外套穿得再厚,里边也只是薄薄一层,大多是长袖t恤。
店里冬天也不冷,万林生进门就把厚外套脱掉,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看我干吗?”陈海聪东一趟西一趟的,每次经过万林生都抬头看一眼。
“东桥比你高一点儿是吧?”万林生用手比划比划,“但比你瘦点儿。”
“你什么意思?”陈海聪停下站在他面前,双手叉着腰,“能矮多少,我一米八多大个儿,早怎么没听你说过我矮,现在有了新欢就嫌弃我了?”
“瘦?”陈海聪撇撇嘴,“我没结婚的时候比他还瘦呢,再说他那也不叫瘦啊,一身腱子肉,你从哪看出瘦来的?”
“肚子小,肚子小。”万林生笑嘻嘻的,越描越黑。
张东桥的店不比他这儿,除了点儿暖气,里边没别的热源,大门还要总开着,只挂了一个软玻璃门帘。
厚外套不可能天天洗,张东桥就在外面套个大围裙,一直套到脖子和手腕。
样子有点儿滑稽,万林生第一次见他穿扑哧笑了出来,张东桥只是斜眼看着。
他再去万林生那儿的时候带了件新的,等万林生洗完澡穿着居家服出来就给扒得干干净净,把围裙给穿上还把后边的带子系好,扔床上来回折腾。
从那儿以后,万林生再也不敢嘲笑了,围裙却没拿走,偶尔就拿出来助兴。
手机上挑半天,也看不出衣服合不合适,等中午忙完吃完,万林生开车去了商场。
张东桥穿的是短款的羽绒服,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万林生比照着围裙的长度,挑了两件样式差不多的黑色中长款,又转了会儿,买了件云杉绿色的羊毛衫。
从商场出来,万林生直接去了城西市场,下午这个时间没那么忙,快到店门口了,也没见张东桥和蒋立伟的影子。
万林生走进去,往里歪头,才看见蒋立伟在后边仓库和厨房之间的门口,背着手靠在门框上。
“小伟?”万林生喊他,“今天怎么这么闲,你哥在后边呢?”
“啊?”万林生一喊,蒋立伟才发现进来人,看清是万林生,慌慌张张往外走,还回头往里看了一眼,“万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