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不只是孩子的事儿。”曹小山挑了下眉,“反正都够稀罕的。”
他们吃过午饭从家里出来,万林生又去老字号买了不少东西,现在天已经擦黑。
曹小山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万林生喊了一声:“东桥!”
“哎!”张东桥从小院的屋里跑出来,“怎么了?”
“快把那几兜东西拿出来。”万林生说,“把他嘴给堵上!”
曹小山家不是市区的,上大学以后跟着万林生去老城区那边吃过几次之后就爱上了那几口,隔段时间不吃就馋得慌。
糖烧饼,卤猪蹄,酱牛肉,甜咸口儿的熏鸡,糯叽叽的驴打滚,老味儿的点心,连酱咸菜他都不放过。
“卖炸糕那家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万林生捏了两根江米条,喂给张东桥一根,自己嚼了一根,“下次再给你带吧。”
曹小山看了眼石头,石头吧唧吧唧嘴,也抬头看着曹小山。
“给,儿子。”曹小山一把抓过装江米条的袋子,塞到石头怀里,“吃!”
晚上山里很冷,张东桥还对他第一次亲万林生的亭子念念不忘,又怕把万林生冻坏,吃完饭自己裹成个球,跑那儿溜达了一圈。
夜里山风呼呼的,他戴了毛线帽,又把羽绒服的帽子也扣在了头上,口罩盖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还是被风灌得喘不上气。
以前小院里所有的房间都能住人,建了民宿以后,曹小山就给重新装修了一下。
留了两间客房,其他的改成了书房,健身房,影音室,不管用不用得上,仗着房间多,他能想到的都安排上。
客房用得少,他们来之前,曹小山叫人给重新收拾了一下。
“就你这整面墙的书,真是糟践。”在书房里,万林生抽出一本《淮南子》翻了翻,“看得明白吗?”
“你管我呢。”曹小山坐在按摩椅上昏昏欲睡,“我乐意。”
书柜里竟然有几本儿童绘本,石头坐在垫子上看得挺投入。
“为了充门面,你真是什么书都不放过。”万里生直乐。
“那是以前客人落这儿的,我说给寄过去,人不要了,说孩子也快过了看那书的年龄,我就留下了。”曹小山撩起一只眼皮,“我是准备一个房间还是两个?”
万里生斜靠在书桌后的椅子里举着本漫画,懒洋洋地说:“明知故问。”
“我这不得提前问清楚了吗?”曹小山合上眼皮,“万一你们还是纯洁的兄弟关系呢?别让我给弄崴泥了。”
“我们是纯洁的臭不要脸关系。”万林生用书挡着朝石头那面的脸,压着声音说,“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
“哎哟,我真是服了!”曹小山坐起来,“林子,我发现你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原来你哪说过这种话啊!瞧瞧这把你给滋润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万林生拿手机看了看时间,张东桥出去有一会儿了,外边月黑风高的,他有点儿不放心,穿上外套,嘱咐曹小山:“看着孩子,我去门口看看。”
院子里感觉不出风有多大,一打开院门,一阵风张牙舞爪地就扑过来,拍得万林生赶紧背过身,把脸靠在门上。
山风虽然冷,架不住附近滑雪场的热闹,门口停车场几乎停满了车。
曹小山把监控装满了民宿内外的每个角落,这儿离小亭子也没多远,万林生倒是不担心张东桥的人身安全,就怕风大气温低,把他给冻出毛病来。
等了会儿没见人影,万林生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想给张东桥打电话,还没按下去,就被人从后边一把给抱住了。
“去车上吗?”张东桥隔着帽子,贴在万林生耳边说,“让车晚上也活动活动。”
“对!”怕风给吹掉,万林生手拉着帽子转过身来,“让小山在监控室里看现场直播。”
“他对咱这没兴趣。”张东桥把万林生挤在门上,“要是一男一女,他没准儿得出来看现场。”
两个人面对面,万林生觉得胸口硌得慌,就伸手往张东桥衣服上摸。
一个带着温度的棒状物。
“你……”万林生诧异地看着张东桥,“变异了啊?”
【作者有话说】
张东桥:对生活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嘛。
张东桥半张脸闷在口罩里,乐得吸气的时候都能看见张大了的嘴形:“该说不说,还得是我哥。”
“走走走,回屋。”张东桥把万林生护在怀里,其实他俩体型差不了太多,这么搂着,万林生大半个身体还是露在外面,保持这个姿势主要是为了满足心理上的亲密感。
进屋后,张东桥搓搓手,先脱掉了羽绒服,接着从毛衣里掏出一个袋子,又从裤兜里一边掏出一个来放到桌子上。
嫩玉米被灶火烤过的香气悠悠荡荡飘满整间屋子,石头两只手扒在桌子边,探着头使劲闻了几下。
曹小山叹口气,非常自觉地拿过从裤子兜里掏出来的两个,摸摸没那么烫手,递了一个给石头:“来,儿子,咱们这是沾你万叔叔的光了,吃吧。”
“大晚上的,这么冷,还有卖烤玉米的?”万林生拿起留给他的捂在胸口的那个,咬了一口,“香,这跟咱那里买的不是一个味儿。”
曹小山也咬了一口:“雪场那儿有我知道,这附近还有卖这个的呢?”
“拐过去小路那边,有个大爷没关院门,带着孙子在院子里用炉灶烤呢。”张东桥坐在石头旁边,翻了翻他刚才看的书,“我问大爷能不能卖给我几个,大爷说冰柜里冻的鲜玉米多得是,不要钱,让我随便吃,烤好的这几个我就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