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了吗?”张东桥问。
“吃了吃了,放心吧,还能饿着我?”万林生去厨房端了两碗汤过来,一大一小。
石头中午在幼儿园睡得时间长,现在还没困,自己捧着小碗喝了一口,抬头跟万林生说:“嗯,好喝,甜甜的呀。”
“过两天我去趟曹哥那边儿。”张东桥一口气喝了多半碗,“本来可以直接送来,但第一次上货,我有点儿不放心,过去看看。”
“可以让小山去帮你盯着点儿。”万林生窝在沙发里。
“他这阵儿也忙,我不好意思麻烦他。”张东桥又把剩下的小半碗喝掉,“清甜清甜的,跟你一样。”
万林生搓搓胳膊,站起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往卫生间走过去,“这土味情话跟谁学的!”
“成辉那孩子不错,特别能干。”张东桥瞄着石头,跟在万林生后边,进去之后把门虚掩上。
“我上厕所。”万林生站在马桶前一侧身,“你跟进来干吗?”
“上你的。”张东桥挡伸出一条腿挡在门后,靠在墙上,嘴里低声吹着口哨,“我帮你。”
“操!”万林生笑着两只手抓住裤腰,夹着嗓子小声喊,“这里有个流氓,叉出去。”
“去山里的时候,带着石头吗?”万林生低头洗手。
“不带了,没什么问题当天就能回来。”张东桥站旁边手里拿着毛巾。
“要不还是带上吧。”万林生擦完把毛巾递回去,“也不近呢,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儿耽误了,看小伟他俩忙活不过来,我跟你去。”
“别。”张东桥推着人往外走,开门之前又掐着脖子使劲儿亲了一口,“你那儿还忙不过来呢,我自己去就行。”
“喔……”万林生被吸得上不来气,脸都憋红了,往张东桥胳膊上甩了一巴掌,“有日子没犯病了!”
“我还有日子没亲了呢!”张东桥来劲了,叭叭叭的,把万林生脸和脖子亲了个遍。
石头精力旺盛,快十点了还不肯睡觉,张东桥给他讲故事,听儿歌,最后终于在一遍遍循环的《粉刷匠》中睡着了。
“我想过阵子叫我姨过来帮我带带石头。”张东桥挤着万林生,把头歪在他肩膀上,一起窝在沙发里。
“小伟的妈妈吗?”万林生轻轻扭着头,不停用脸蹭张东桥的头发。
他刚理完没几天,发茬儿跟毛刷似的,没一会儿,万林生的侧脸就磨出来一片淡粉色。
“嗯,我姨在村里上班,小伟姥姥也需要人,平时都是她照顾。”张东桥抓着万林生的手,捏了一会儿,用牙齿刮了一下指尖,“年初的时候姥姥去世了,现在她自己在家我也有点儿不放心。”
“小伟爸爸呢?”万林生问。
“得病没的。”张东桥咬完不过瘾,又捏着万林生手指来回搓,“小伟七八岁的时候没的,病了两三年,后来还是没治好。”
天气冷,生病的孩子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病菌弥漫在幼儿园里。
有个班发现了手足口,导致石头他们全年级停课。
张东桥没办法,只能带上石头去山里,万里生说不能只顾孩子不顾爷们,所以收拾出来一个双肩包,跟二老板随便打了个招呼,便擅自离岗,游山玩水去了。
陈海聪气得在后边骂,没人性,恋爱脑,兄弟如衣服。
骂完又往车上给扔了一件厚羽绒服:“山里冷,穿那么点儿冻不死你!”
万林生开车,张东桥陪着石头坐在后面。
石头很开心,出城的路上一直在唱幼儿园里学的儿歌和古诗。
自己唱还不行,一定拉上张东桥一起,时不时还想起万林生来,自己挣扎着把手从安全带里转出来,上半身往前探:“万叔叔,现在我是老师,你快唱呀!”
等他们上了高速,石头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靠在安全座椅里睡得满头都是汗。
张东桥用纸给擦了一下,往驾驶位那儿一探头:“下个服务区停车,我坐前边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万林生笑着说,“你想干吗?”
“一会儿找个没人的荒郊野外。”张东桥弹了下舌头,“我让这车摇摆起来。”
万林生一下没听明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他妈!孩子还在车上呢。”
“睡着了,听不见。”张东桥伸手在万林生下巴上摸了一下。
等到了服务区,张东桥提前解开安全带,万林生刚停好车,他就过去打开车门,把人按在驾驶位上亲了一口。
石头在后边睡得昏天黑地,一无所知。
后半程张东桥开车,没多久,万林生靠着车窗睡着了。
“林子,林子醒醒。”
在一声声呼喊中万林生睁开了眼,曹小山一张脸贴在车窗外边。
“哎哟我去。”万林生挣扎着坐起来,左右看看,“都到了啊,我这是睡了多久。”
张东桥不在车上,不知道去了哪,石头还坐在旁边,在玩带过来的小恐龙:“爸爸说不吵你。”
“开开。”曹小山指指车门,在外边喊,“把门打开!”
万林生摸了一把石头额头,没摸到汗,才解开安全带,挺费劲地把手伸到前面去按下开锁键,然后抱着石头下了车。
“宝贝啊,可真是宝贝。”曹小山啧啧啧个没完,“生怕谁给偷走,车就在我这停车场,就放东西这么个工夫,谁还能把一米八几这么个大宝贝儿给偷走不成。”
“你快闭嘴吧。”万林生放下石头,让他去旁边的水池里看锦鲤,“孩子在车里呢,可不得锁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