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手扶着dennis,一手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包厢。
他抬起拐杖,指了指大战之后的战场,不无得意的说到:“怎么样?dennis,你还觉得他更适合在厨房工作吗?”
此时的包厢里杯盘狼藉,饭菜和瓷器碎片撒了一地。
光恩被扒光了衣服,趴在餐桌的转盘上一动不动,苍白的皮肤上布满青紫色的瘀痕,像一盘颜色诡异的大菜。
光恩听到来人的声音,立刻挣扎着抬起头来,用已经沙哑的声音求助:“救救我!他们……他们不是人,他们是畜生!他们把我……”
“不用再说了,我们都知道了。”没等光恩开始,dennis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他,这些事情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毕竟,这整个过程,他早已经通过藏在这个包厢里的摄像头都看到了。
在光恩被一众食客折磨取乐的时候,他也在老板的身子底下承受着相同的事情。
后知后觉的光恩此时才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盛宴。原来这就是他的工作。
“既然如此,dennis,他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教好啊!”老板拐杖落地的哒哒声和他尖锐的笑声混合在一起,渐行渐远,让人毛骨悚然。
dennis将光恩带回宿舍,强迫几个室友给他洗干净,换了衣服。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事吧?”dennis问到,连关心听起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你一开始就知道是不是?”光恩带着哭腔质问,“从一开始你们就都知道!你们所有人!”
“你们像看戏一样,看着我忙前忙后,看着我傻乎乎的,以为能在这里正常生活!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会怎么样,就等着今天看我倒霉、看我出洋相,看我过得有多惨!”
光恩大哭着叫喊着,一夜的折磨让他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把所有的怨恨和悲伤都通过喉咙发泄出来。
几个室友早就躲了出去,只有dennis还留在屋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发疯。直到光恩哭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在床上低声的抽泣。
“可能大家只是想让你多高兴几天而已。”dennis说到,声音低到分不清是在安慰光恩,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虽然可以轻松在各色客人之间游刃有余的周旋,但是却并不擅长安慰人。他擅长的,是把那些沉重的、严肃的事情,统统变成轻松的、肤浅的东西,让痛苦变成一场吸引人的表演,让侮辱变成轻佻的调情。
见光恩只是一味的哭泣,dennis索性离开了。
第二天,dennis再次来到宿舍,发现光恩正失神的躺在床上发呆,饭菜摆在床头都没有动过。室友们都在外面嬉笑着打发时间,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他。
“起来吧,你不是急着想赚钱吗?”
“我不要这样赚钱。”光恩回答。
dennis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从床上扯下来,拉着他往外面走去。
光恩挣扎不开,只得跟着他一路踉踉跄跄的走出去。
原来这幢房子还有第二层地下室。
这里更加的阴暗潮湿,索性没有任何装修,粗糙的水泥墙面直接裸露着。
dennis把光恩拉到最里侧的一个房间门口,一扇厚重的铁门紧锁着,门口站着个凶神恶煞的保安。
和楼上的保安不同,他既没有穿西装,也无须挺直腰杆,大大咧咧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抽着劣质香烟。
“老板让他来看看阿山和明晨。”dennis对保安没有任何客套,简单直接。
保安也没有说什么,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
dennis拉着光恩走进了房间,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到,房间里有两个瘦弱的人影。地面上摆着一张旧床垫,上面坐着一个,旁边还站着一个。
“过来!”dennis叫到。
坐着的人影便缓慢的从床垫上爬起,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另一个则仍然麻木的呆立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似的。
不听话就会被关起来吗?光恩猜测这就是dennis想说的。
dennis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像光恩担心的那样,去折磨面前的人。
他只是把光恩拉到了前面,让他仔细看看面前的人。
光恩不得不开始从头到脚的打量起眼前的人。
他没有任何表情,面如死灰,光恩甚至说不出他长的算不算是漂亮,因为他的脸暗淡得像是带了个面具,根本无法和活人联系到一起。
他身上的皮肤也是灰蒙蒙的,看不出一点生气,就像外国老电影里灰绿色的外星人模型。
他们并没有给他穿衣服,也没有用铁链一类的东西锁住他。床垫旁放着两个变了形的不锈钢小盆,里面还有些残存的食物渣滓和浑浊不干净的水。
光恩不禁想到了赵秉德,这里和赵秉德的小土楼没有什么两样。
可是,他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不是房间的问题,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在眼前这个人身上!
光恩忍不住又一次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这个像外星人一样的家伙对他的眼神并没有回应,他也肆无忌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