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态是不可能失态的。
只是天寒地冻，北风太过凛冽，纵是身体素质乎寻常的a1pha，也难免冻手……大概。
秦纣盯着那简短的六个字，指尖在屏幕上点了点。
乌漆麻黑的老宅，仅有的几个放假也没处去的佣人花匠等窝在佣人房中小声讨论着主人家闹成这样的新年。
有人说是报应，有人说先生做事太过火，也有人看过来龙去脉，只讳莫如深说你们要是不被解雇，且还有着看呢，他们这位主子的报复可比他那容貌绝世的母亲寿命都要日久天长。
老宅的隔音不错，可他们没关窗。
于是所有的讨论都顺着风入了主人家的耳，如果在这里的是秦天臣，恐怕这几个人明天就要因为左脚迈进大宅的门被解雇……不，秦天臣根本不用给他们理由。
但在这里的是秦纣。
他不介意这些无关之人提起秦天臣讳莫如深的第二任妻子，也不介意他们说他如何。
纠缠太久，他已经分不清那个人留给他的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他需要旁人提醒她的存在。
秦纣走了会神，视线在手机沾染的灰尘上停留一瞬，还是忍不住擦了个干净再重新点开回复框。
做这一切都花费了几秒十几秒，可回复郁椒只需要一秒。
【地点？】
那边似乎是守在手机前一般，瞬间回复了个地址。
秦纣略皱了皱眉，看了眼地址又看了眼自己去私人疗养院给秦天臣送‘祝福’还没换下的一身军靴冲锋衣。
也……不是不行。
于是深夜的秦家老宅，突兀亮起的灯光和车声，让佣人房中的津津乐道瞬间噤声。
一辆纯黑的越野从地下车库开出来，低调地离开。
“……先生亲自开车？”
“啊，你还能听出是先生亲自开的啊？”
“那当然，先生自己开车时又稳又低调，和小少爷那种和司机那种都不一样~可恶，如果不是先生喜欢a1pha我一定会献身的！”
“献身？献上你的工作还差不多，还有先生喜欢a1pha是哪来的谣言啊到底！先生只是不喜欢那些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而已啊喂！”
……今天的老宅佣人，也在悄悄当秦先生的脑残粉。
……但秦纣开了车出门，一张冷淡的漂亮脸孔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在山路上的车子却悄无声息压到了限边缘。
……他在尽量快地赶赴一个投怀送抱的omega的约会邀请。
秦纣在一个老广场接到了郁椒。
男生大半夜的也没有一点疲态，浅色瞳孔被车灯照得眯起，全然开朗无害的模样。
秦纣在灯光之后看了他一会，不确定要不要给他开门。
眯着眼像只大猫招手的这人，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他已经不像自己了。
“秦先生，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哇你这个车，很不错啊，改天有没有机会开这个车去徒步啊？”
“哇，今年过年还真是有点冷啊。”
男生步履散漫，人还离得老远就开始招手，说着些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和约定。
自然而亲昵。
等到秦纣意识到的时候，副驾驶的车门已经打开，穿着宽大夹克的男生上了车，自觉系好安全带。
秦纣：。
秦纣的人生，大概是没多少犹豫的时候的。
犹豫就会被他人抢先一步，犹豫就会失去自己该得的利益，孤狼需要更果断，无论是进攻还是撤退。
但在郁椒的问题上，他犹豫了太多次。
郁椒见秦纣定定看着他不说话，有点疑惑：“秦先生？”
这夹克漏风，他人都快冷傻了——所以说他真的不喜欢吹冷风，可为什么总在吹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