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金依仁脸色铁青。
他提拔的那个本堂郎中也忧心忡忡的,道“大人,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算计大人是董殿邦还是高衍中”
金依仁顺风顺水的,还是头一回遭遇这个。
早听说御史膈应人,就是没想到这么快会膈应到自己头上。
他看着那郎中道“你跟我说说,御史衙门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跟搅屎棍似的不安生”
去年京城过去人查三大织造,跟会计司的窝案有关,那个窝案好像就是御史衙门弄出来的。
自己升调内务府总管,也跟御史老弹劾九阿哥有关系。
那郎中道“前年左都御史哈大人兼内务府总管,差事繁忙,没有闲暇盯着内务府这里,就上折子给皇上请旨,增设内务府御史处,用的不是内务府的官员,直接从都察院调了御史过来轮班,是外缺,名义上挂在内务府衙门下,实际上并不归本堂衙门这里统管”
“九爷见不得人闲着,就让他们负责核销各衙门的账目,不过御史那玩意儿,大人也晓得,都是用旁人的顶戴换前程的,老实干活才怪,他们就盯上本堂衙门这边了”
“九爷被弹劾了两、三回,三贝勒委署内务府的时候也被弹劾过,马中堂那里一年也要一两回,哈大人自己也被弹劾过,大人这里被弹劾不稀奇,可是同时好几个人,还编排出这么多不妥当来,就显得古怪,没人指使才怪”
金依仁羞恼的是,弹劾折子上拿他两次请客说事儿,一次是他妻子生辰,一次是他幼女“抓周”。
这明明是正常的请客吃饭,却被说成是敛财索贿之举,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是收了礼不假,可这不是应该的
他是内务府主官。
九福晋生辰跟九皇子府“抓周”没有摆酒,可是下头的郎中,谁敢少送礼
除了九阿哥家,马齐家与哈雅尔图家都是如此。
四个人都挂着内务府主管,同样的事情,御史怎么就单弹劾自己这一条
这是欺负他根基浅
那本堂郎中劝慰道“御史就是台前的刀子,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他们欺软怕硬是常见的,这是拿大人来换名声呢,权当犬吠就行了,谁叫他们是御史呢,十爷倒是收拾他们一回,结果在宗人府记档了,得不偿失,关键要找出后头的人,再想对策。”
金依仁皱眉道“董殿邦去年才升五品,高衍中是前年,两人资历都寻常,难道是慎刑司那位”
那本堂郎中也稀里糊涂的,道“这个下官也不晓得了,不过这两年慎刑司攒下不少功劳是真真的。”
从大前年开始,营造司、御膳房、会计司、广储库先后出问题,每次都是慎刑司清查定案。
被落的包衣官员,加起来应该有几十个,每一个查实了,都是慎刑司的功劳。
这一琢磨,还真是就差升官了。
金依仁听着,生出危机来。
两人都没有想到隔壁的九阿哥与十二阿哥身上。
那是主子,他们是打杂的,压根不是一个份量。
这会儿功夫,门口就有动静,来了个年轻的小太监。
金依仁这两个月陛见过两次,晓得这小太监是御前体面人,忙起身道“魏公公”
皇上今早回宫,身边人也都跟着回到乾清宫。
来的正是魏珠,看着金依仁道“金大人,皇上传召,立时要见呢。”
金依仁忙应着,跟着魏珠出来,前往乾清宫。
金依仁心里不安,摘了荷包,直接塞到魏珠手中。
荷包轻飘飘的,入手有“唰唰”的折纸声。
魏珠放缓了脚步,看了金依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