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安忽然拍了拍桌子,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没有什么证据,就是一个推理。如果有一个A在背后操纵,利用龙泰公司喜欢打擦边球的特点,设了这么一个局,有意将江州二建拖下水。尽管不合情理,但是在猥亵案中,不仅有杨为民的电话,还查到裸照,而邱宏兵的声音也被张英认定。江州二建还没有开工就遇到大麻烦。我们可以这样推断,如果二建倒霉后,谁是最后的受益者,谁就是或许存在的A。”
江克扬探组的四名成员各有特点。江克扬最早在车站派出所,成为“神眼”后调入刑警中队,再后来才调到刑警支队,成为重案大队一员。马小兵早年在反扒队工作,曾经创造过第七路车的反扒纪录,后调入刑警支队。伍强毕业于山南省警官学院,最初在刑警一中队工作,后调入江阳区刑警大队,再调到江州刑警支队。袁来安则是从基层派出所调入经侦,再调到刑警支队。每个人来历不同,共同特点都是在各自单位表现出色,这才能够调入重案一组。
几人一番讨论之后,形成了几点共识:1。龙泰公司可能去拍张英裸照,但是不会刻意使用杨为民的手机;2。极有可能存在一个A,拍张英裸照,激怒张正虎,皆在其算计之中,但张正虎中枪是意外;3。江州二建是被A强行牵进来的;4。谁是最终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是A。
江克扬带着讨论结果来到侯大利办公室时,侯大利仍然在看微博。
“这个女人是谁?”
“张冬梅,邱宏兵的老婆。她很有才华啊,摄影、画画都是一流。”
“为什么关注邱宏兵老婆?”
“张冬梅有一个月没有更新微博了,5月24日更新的最后一条,电话如今也关机。”
“组长莫非怀疑张冬梅出事,这个脑洞太大了。我们不能凭想象办案。”
“还谈不上办案,我只是朝这个方向想了想。”侯大利关掉了微博页面,不再想张冬梅的油画和摄影。
听完老克探组提出来的四条意见,侯大利道:“分析得很细致,很有道理。我说得直白一些,把A换成新琪公司,你觉得怎么样?朱琪以及她的新琪最有可能成为A。如果存在A,江州二建很可能会受到冲击,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江克扬道:“既然张英在十份录音材料中挑出了邱宏兵的声音,我们必须调查邱宏兵。我带一组人到江州二建,以调查杨为民的名义,从侧面了解邱宏兵在5月26日、5月27日的活动轨迹。”
侯大利道:“陈支让我们谨慎,并非让我们无所作为。我同意你的想法,就以调查杨为民来侧面调查邱宏兵。”
江克扬随即带人前往江州二建。
侯大利继续研究江州二建。江州二建原本是国营企业,后来在“抓大放小”时期,被私营企业大树集团收购。邱宏兵的妻子张冬梅是大树集团公主。张冬梅的弟弟名为张佳洪。侯大利不熟悉张大树,也不熟悉张冬梅,却对张佳洪的情况了如指掌。张佳洪是与侯大利年龄相仿的富二代,2001年刚好十七岁。父亲张大树在阳州较早涉及大型商场和宾馆,后来在江州投资大型商场和宾馆,比金色天街更早。105专案组经过调查,已经不再把张佳洪作为杨帆案的犯罪嫌疑人,谁知道张佳洪的姐夫又很诡异地出现在钱刚枪击案中。
侯大利在最初只是想要追查“那一通奇怪的电话”,谁知根据线索往下追,居然查到了与张佳洪有关联的人,他在心里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这真是巧合?
他再次打通宁凌的电话,道:“你平时和张冬梅有联系吗?”
宁凌道:“有联系,我们都是江州市女企业家协会的成员,每月见面,私下也在一起玩。”
侯大利道:“那你想办法联系她,不管用什么方式,尽量联系上她。”
宁凌办事沉稳,事情交给她,侯大利放心。
刚结束通话,江克扬电话又打了进来,道:“组长,我正前往江州二建,刚才我们谈论的事情不幸言中了,有好几百老机矿厂的老工人和家属前往江州二建,我问了问情况,就是冲着张英那件事去的。”
侯大利急匆匆朝江州二建方向赶去,很快与江克扬和伍强会合。江克扬将警车停到一处停车场,和伍强一起坐上了越野车。
三人坐在越野车上,透过玻璃看着一群群头发花白的老工人朝二建方向走去。
伍强兴奋道:“看来真有A公司。A公司最有可能是新琪公司,新琪公司是老鼠腰里拐左轮——起了打猫心肠。他们想要干掉二建,拿下修配厂家属院的两个标段。”
侯大利望着黑压压的人群,道:“老克,你在修配厂做过调查,有没有遇到能说得上话的人?”
江克扬指了指人群中的一个高壮汉子,道:“有啊,那是以前老机矿厂保卫科的干部,我和他聊得不错。我把他叫过来,问问情况。”
江克扬下车后,找到了高壮汉子。高壮汉子跟着江克扬来到路边,抽着烟,愉快地聊了起来。
“你们到哪儿去?”
“找江州二建。”
“江州二建惹了你们?”
“张正虎冲下楼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那是二建杨为民的电话。千真万确,狗才哄你。二建那些龟儿子,绑了张英,还拍了裸照,派出所后来在杨为民办公室搜出了这些照片。张正虎是莽,但也是有头脑的人,肯定是被气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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