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扶至床榻上,随后就坐在了边上紧张地看着他。
“为何这么看着我?”他盘膝而坐,正准备运功之时,见到她此番模样,沉默了下扯起苍白的唇瓣,轻声问道。
“你是因为救我才受的伤。”她细声说道,“我、我担心你出了事。”
闻言,他勾着唇瓣,阖起眼来,淡淡道:“不讨厌我了?”
小鱼儿有些纠结,支吾着道:“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虽然你掳我来这,可我知道你并非恶意……”不止如此,在与他相处的时候,她竟觉得十分自然熟悉,那种感觉就像是已经认识了许久……不过这话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她忍不住想开口问问他,他曾经是不是墨枫所说的那个清冷上神,而自己是不是那位小鱼仙子的转世。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声低唤:“君上。”
“进来。”临渊没有睁开眼,淡淡问道,“天族撤离了?”
华子虚入了门,躬身道:“是的。”
“六部死伤如何?”
“黑岩部作为前锋,死伤惨重了些,其余的还好。”
“嗯,吩咐黑岩长老抚恤部下魔军。”临渊说道。
华子虚应了一声,微微抬眼看着他,问道:“君上受的伤严重吗,是否需要闭关静修几天?”
“不用。”
“好。”华子虚微微颔,“那臣下先去处理宫中后续事务。”说着,他对着小鱼儿轻轻点了下头,然后朝门的方向走去。
“左护使。”临渊蓦地开口。
华子虚回,但看临渊悠悠睁开深邃的黑眸平静地望着他:“这仗没打起来,是不是很失望?”
“君上说笑了。”华子虚轻笑开来,顿了下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仗打不打已经由不得我们,天界如今盛气凌人,又怎么会放过魔界,君上还是早做准备好。”
……
自从临渊受了伤后,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寝宫之中运功疗伤。
与此同时,他解了小鱼儿的禁足,允许她在紫逍殿的范围内活动,就连自己的寝宫,他也大方的敞开,任她进出。不过受了他救命之恩后,她也就乖巧了许多,至少在他疗伤这段时间内没有再吵闹着要离开。
这日,她在殿中闲晃时,无意间看到了一处空屋中摆放着木桁,上头挂着一件嫁衣,只是下摆的位置上似乎被火灼烧过。原本她想推开门进去瞧一瞧,只是这间屋子被下了禁制,她怎么也推不开。
“那是什么?”她好奇问道。
身后的侍女低下头支支吾吾道:“那是、那是当初大婚时,魔后的嫁衣。”
“魔后?”她怔了下,迟疑道,“你们君上成过婚?”
“是的。”小侍女近百年才来的紫逍殿,对此事知之甚少,只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她。
小鱼儿听罢默然了半晌,眼下就觉得临渊也是个可怜之人。经由了可能是自己前世的那位小鱼仙子的死后,他好不容易成了个婚,结果不到三天,后就失踪了。
想到这,她不由得调转了方向往临渊寝宫去。
临渊照旧阖眼盘膝坐在榻前调息疗伤,还在他灵力深厚,经过几日的静修,体内伤势已经逐渐好转。
听到门外响起窸窣声,一道轻缓的脚步走了进来,他一猜便知是谁来了。平日她来时会先开口问他是否方便,可今天直到她凑到近前也没什么动静。
半晌后,他终于睁开了眼,有些奇怪地瞥着坐在身侧若有所思看着他的人儿,抿了抿唇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还不做声……
“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小鱼儿说道。
临渊收起调息术法,望着她一副‘有什么问题你说’的表情:“你问。”
“你曾经是九天的上神吗?”她支着颐,拿一双明眸好奇地瞧着他看。
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他默了默,点头淡淡应了声。
“所以……你就是那个陪着自己小侍女殉阵的上神?”她心头微微紧了起来,指着自己又慢慢说道,“而我,是那个小鱼仙子的转世?”
临渊望着她,眸底划过一抹讶色,不答反问道:“谁告诉你这事的?”
她躲开了目光,衲衲不作声。若是让他知道是墨枫告诉她的,指不定他又要脾气呢。
“是墨枫吧。”谁知他淡淡说道,随后扯唇笑了下又道,“想不到他会告诉你这些……不过也好,我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反倒是他先告诉了你。”
其实墨枫只是隐晦的提了这个故事,能猜出来还是因为那日墨枫唤了他的名字。她吐了下舌头,没有说话。
随即临渊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这几日这么乖巧,是因为知道了这事?”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下,认真说道:“你还因为救我受伤了,我若趁着这时候闹腾显得有些无礼了。”
临渊无奈一笑,如此说来,他受了伤也不算是坏事了?
她抿着唇,踌躇道:“临渊,你当初为什么要跟着我的前世一起殉阵呢?值得吗,就为了一个小侍女?”
“为什么你看不出来吗?”他敛眸轻笑,将倚在床前的人儿一把搂上来,轻扣着她的后颈覆身桎梏在床榻上。
鼻息相缠之间,气氛显得格外微妙,她不自在的偏过头,颊上染了飞霞,细声道:“我、我刚才在前头的屋子里看见了一件嫁衣,侍女说是、是魔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