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天宗玉笙和邵崇年几乎没有出门,白天在家裏晒晒太阳看看书,晚上就做运动。
初五,邵崇年就飞国外出差了,临走的时候,他问她:“假期结束后还要去济川集团工作吗?”
宗玉笙肯定地回答:“当然,我要去。”
他淡淡地说了句“随你”,就出差了。
两天后,假期结束,宗玉笙又回到了自己的实习岗位。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时候帮了燕姐的忙,年后回来,燕姐对宗玉笙更好了,她不仅请宗玉笙吃了饭,还带了很多老家的特産送给宗玉笙。
宗玉笙有点不好意思,毕竟,燕姐是领导,她没给领导準备什麽礼物,领导还反过来送她东西,总觉得拿着过意不去。
为了报答燕姐的恩情,宗玉笙只能更卖力地工作。
元宵节很快到了,元宵节那天下班后,燕姐留了宗玉笙和另一个实习生乔乔,说要带她们一起去参加一个高层饭局,在领导面前混个脸熟,给她们转正铺铺路。
转正还要去领导面前刷脸?
宗玉笙觉得有点奇怪,但出于对燕姐的信任,她还是跟着去了。
饭局订在邵氏旗下的君蘌大酒店,进了酒店,宗玉笙更奇怪了,不是传言邵济川和邵崇年不合麽,怎麽济川集团的聚餐还要安排在邵崇年的地盘上?
难道,不和传言仅仅只是传言?
宗玉笙终于在饭局上见到了老板邵济川。
邵济川和邵崇年差六岁,两个人体型却是天差地别,邵济川已经是典型的中年发福,顶着一个箩筐一样大的啤酒肚,五官和邵崇年也不怎麽像。
酒局上除了邵济川,还有济川集团的几个重要客户。
宗玉笙听着他们聊天,才听出来邵济川把饭局订在君蘌的意图,他就是要打破自己和邵崇年不和的传闻,让这些客户看在邵崇年的份上,多照顾一下济川集团的生意。
虽然他没明提“邵崇年”这个名字,但张口闭口都是“我们邵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邵家人一样。
宗玉笙对邵济川的初印象,就不太好。
“哪个实习生是海舞的?”
聊天间,邵济川忽然问。
主管燕姐立刻拉着宗玉笙站起来回话:“邵总,我身边的这个小姑娘是海舞的,她不仅是海舞的,她还拿过‘清雅杯’冠军呢。”
“哦哟,那舞姿肯定不一般。”邵济川看着桌上的几位客户说,“王总陈总卫总,要不要让我们的实习生给大家跳一段助助兴?”
桌上的几个老总顿时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尤其是那位卫总,一直盯着宗玉笙,意图露骨。
“来来来,会不会跳脱衣舞啊?”卫总笑着,“我去年去法国的时候,花钱看过一场疯马秀,那裏面的脱衣舞娘跳起舞来才叫一绝呢,而且,那裏的舞娘个个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要腰有腰的,身材好得让人流鼻血。”
卫总这物化女性的言辞让人感到不适。
宗玉笙能听出来,这猥琐的男人去看疯马秀,就是打着艺术的旗号,表面看舞,实则是想看脱衣。
“脱衣舞,好好好!”邵济川特别捧场,“来来来,实习生,快给卫总跳一个。”
宗玉笙的表情当场凝固。
“抱歉,我不会跳脱衣舞。”她坚定地拒绝道。
桌上气氛一冷,邵济川的笑容虽然还挂在唇角,但是,他的眼神已经像淩厉如箭。
燕姐是个极会察言观色又八面玲珑的主,她眼见大老板生气,连忙拍了拍宗玉笙的胳膊,对说:“刚出来实习的小姑娘就是害羞放不开哈。笙笙,别不好意思,你可是‘清雅杯’的冠军,还能有你不会的舞种?快快快,到你表现的机会了,赶紧给我们各位甲方爸爸跳一支舞,让他们新的一年多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
“燕姐……”宗玉笙还以为燕姐身为女人会理解她的感受,会站在她这边,没想到燕姐竟然也让她跳。
“快点!”
燕姐无声地瞪她一眼,眼神是宗玉笙从来没有见过的兇狠,这和她平时在宗玉笙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就是,快点别墨迹了,能跳就跳,不能跳就拉倒。”卫总说。
“我说了,我不能。”宗玉笙再次拒绝。
卫总冷笑了声,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邵济川眼见宗玉笙得罪了大客户,立刻陪酒道歉,顺势朝主管莫燕燕使了个眼色。
莫燕燕点点头,拉上宗玉笙往外走。
莫燕燕带着宗玉笙来到了包厢外的走廊。
“宗玉笙,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麽在今天这样的关键场合犯糊涂?你没看到裏面坐着的是什麽人吗?连邵总都要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你倒好,一开口把邵总好不容易维系好的关系全都破坏了。”
“我只是不想跳脱衣舞,我虽然是实习生,但我也有说‘不’的权利。”
“你也知道你是个实习生啊。”莫燕燕已经彻底撕掉了僞装,“你以为你一个舞蹈生我为什麽破格同意让你进集团实习,还不就是看你年轻漂亮会跳舞,可以用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嘛。可你呢,连自己的位置都还摆不正,你信不信我让你立刻滚蛋!”
“可以,我现在就滚。”
宗玉笙说罢就要走。
她进济川集团本来就是为了气一气邵崇年,可没想过要在济川集团长干,更没有想过要为了所谓的集团利益牺牲她自己去跳什麽狗屁狗屁脱衣舞取悦男人。
莫燕燕见她真的要走,有点慌了。
今天包间裏最大的客户卫总是个色胚,为了拿下他,莫燕燕自作聪明向大老板邵济川献了“美人计”,说前段时间招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实习生是海舞的舞蹈生,可以让她去勾引卫总,以获取更大的订单,稳固济川集团和卫总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