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问公主为什么在墙上写大字吗。”胡十三娘道:“你现在去棋盘街走一圈,你就会明白了。”
宋桥蹙眉,想了想转身就出了门,径直往棋盘街而去,不等他去棋盘街,就听到茶馆里嗡嗡的议论声,他脚步一转进了茶馆,就听到满茶馆的人都讨论。
“大字被五城兵马司的人洗掉了。西城的统领也被撤职了。”
“这事圣上气的不轻,那墙上的字骂的不堪入耳,就算不是圣上也得气半天。”
宋桥看到了那些字,不过是将赵之昂的老底说出来了,“泥腿子。”“当年舔苏氏的门槛。”“和狗抢食吃。”“打仗的时候就是缩头乌龟,你做皇帝就是误国,误民。大周用不了十年,就会亡国。”
无聊至极,他不以为然甚至不屑。
要不然动真格,骂人这种事,只有女人做的出来。
他要走,忽然又听到身后有人道:“五皇子一早就从长兴侯府召进宫里,据说圣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了一通,还用茶盅将他的头砸了大洞,人还在太医院躺着起不来呢。”
“打五皇子做什么,难不成这字是五皇子写的,不可能啊。谁会骂自己的爹。”
“不是。昨晚上这条街上除了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什么人都没有。唯独五皇子从长兴侯府回来路过这里,那醉汉告诉他,说前面有人写了大字骂圣上……”
“呵!五皇子没去看看,趁早擦了也行啊。”
“问题就出在这里,五皇子他居然因为有人放了鞭炮,他就跑了。一溜烟的回了长兴侯府躲着去了。任由那些字青天白日的叫全城人读了一遍,你说圣上气不气!”
“是气,换谁都得气。”又道:“五皇子管宗人府吧,几个皇子里他可是独一份的恩宠啊。这一回怕是宗人府的差事不保了。”
太子还没实权,京中所有皇子包括封了王爷的赵衍,赵之昂都没有给差事做。
好吃好喝的养着,等着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宋桥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喃喃的道:“她……居然想的这么远?”
一件突的事,她一时三刻的时间都没有,不但想到法子阻止了他劫人,还顺手摆了赵骏一道。
他们本来就计划将板正的赵骏换下来,拱吴忠君上去的,他一直觉得这事绕的太远,而且是朝政,谁能左右赵之昂的想法。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事儿或许不难办。
他想到了苏婉如坐在椅子上对他说的那番话,“此刻,现在,我就是你主子,你就得听我的,哪怕我让你死!”
宋桥转身就走,回了米行,段震和刘长文还在,宋桥上前噗通一跪扯了自己的上前衣露出后背,“段叔,刘叔,我错了,甘愿受罚。”
段震和刘长文对视一眼,目露了然。
宫中,赵之昂气的用冷毛巾覆着额头,太子赵标垂着头站在一侧,轻声道:“那些字都擦掉了,也让人去追查昨晚的那个醉汉了,父皇,您消消气,和这些人您犯不着。”
“天下人,就没有一个懂好歹的。”赵之昂怒道:“朕打江山,给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居然暗地里骂朕,真是该死。”
赵标个子不高,身材也很瘦,自小的身体缘故,脸色也比寻常人苍白几分,他很怕赵之昂,所以对方一火他心里就本能的惊恐,“父皇……这些……这些人……”
“滚,滚,滚!”赵之昂摆手,不想看到他,“都给朕滚远点,养几个儿子,没一个中用的。”
赵骏那个蠢货,别人告诉他有人在墙上写字骂老子,他居然无动于衷,居然被一串鞭炮吓的逃命,这事说出去,他都替他丢人!
宫外,朱珣赖在五军都督府,看着沈湛为的差事和衙门忙的脚不沾地,他跟在后面说着话,“八哥,你说这事儿到底谁做的,这么缺德,居然写大字骂人。”
沈湛没有证据不会说是谁,但是他听到这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婉如。
这么个暗搓搓的鬼点子,除了她没有别人有这个能耐。
管他呢,他媳妇儿聪明,他眼底划过笑意,却板着脸呵斥朱珣,“此事不要再提,圣上还气的躺在龙榻上呢。”
“我就和你说说。”朱珣摸摸鼻子,他觉得最近一定是犯了太岁,要不然一件事两件事都和他有关,就是赵骏这件事也和他扯上了关系。
早知道,昨晚就不该留赵骏吃酒。
真是倒了霉了。
“你忙吧。”朱珣摆了摆手,揉着屁股道:“我得想想办法去看望五皇子去。”
沈湛没有反对,朱珣和五皇子接触,就是他叮嘱的。
“八哥,嫂子呢。”朱珣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沈湛,沈湛眼睛一亮,忽然又沉了脸,“谁没事惦记自己嫂子的,滚!”
朱珣哈哈一笑,跳着出了门,等离开院子又板着脸,严肃的上了街。
“听说是宝应秀坊的绣娘?”朱珣忽然想会会苏婉如,“顺便让他给我做件衣服穿,不然我就天天撺掇八哥,让他接她回来做妾。”
朱珣觉得得意,脚步轻快的往锦绣坊而去,刚进锦绣坊的巷子,迎面就看到了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件半旧的水洗蓝短袄的苏婉如出来!
“世子爷!”苏婉如摆了摆手,“你来找我的?我正好也要去找你。”
朱珣心头一跳,忽然就后悔自己来找她了,顿了顿,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找我,什么事?”
“要账啊。”苏婉如过来,朝着他一笑,“你可是答应,替我办一件事的。”
朱珣被她笑的一阵眼晕,晕乎乎的点点头,道:“是……是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