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久“噢”,来到了餐厅,才发现沈持没有走,桌上的早餐很清淡,小米粥和小笼包,还有青菜。
昨夜的不悦历历在目,常久并未同他说话,低头吃饭时,却听见他说,“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太过亲密。”
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令常久不适,她本就没有从昨夜的事中走出来,脑袋一热,便反问他,“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他丢下她,去和乔卿芜过夜,去陪她过生日,却要求她与别的男人划清界限,若不是去酒店找他,她又怎么会遇上宋博妄?
即便宋博妄对她存有其它心思又如何,她发烧晕倒时,是宋博妄送她去了医院,而那时,他却是和乔卿芜在一起。
“你说我有什么资格?”沈持显然是被她惹恼了,口吻都阴森了起来,像地狱信使,“结婚证就是我的资格。”
常久自嘲笑了起来,在他眼里,结婚证是用来约束她一个人的,是么?
她沉默了下来,无力再去同他说什么,而这样的沉默,却被沈持视作了抗拒,他提醒着她,“过河拆桥可不是好习惯。”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平等的,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我可以惯着你,前提是,你要听话。”
他的话残忍又现实,言外之意已十分明确,他对她的前提,是她不去外面和其他男人“乱搞”。
一旦她与旁的男人多说一句话,或是有亲密行为,他便会将这份“宠爱”收回。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此时抱怨,只会显得矫情。
一阵沉默后,常久终于找回了声音,“我知道了。”
沈持从她低头的动作中,看出了委屈,那双深潭一般的眸子竟隐隐透出了几分讥讽。
餐厅内再度陷入寂静,只听得见吃饭的声音。
这时,沈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并未躲闪,当着她的面便接起,常久轻易便听见那头的声音,“沈持,你今天什么时候过来?”
是乔卿芜,常久对她的声音,印象颇深。
“马上过去。”沈持说。
“嗯,我等你。”
常久埋首喝着小米粥,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清甜的小米粥都变得苦涩了起来,而对面的男人,在通话结束后,便起身走了,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大抵是觉得,她根本没有资格听他的报备吧,常久眼前逐渐模糊了起来,眼泪掉入了小米粥里,她用手背用力抹去。
没什么好哭的,男人是什么样子,不是早已在顾禛那边见识过了么。
交易而已,她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常久病了到第五天时,精神终于恢复了,这期间,她也在不断重建着自己心,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压了下去。
她成年后遇到的两个男人,都不是良人,或许梁寅才是最适合她的那个吧……常儒岭找他,果真是有理由的。
很快便又到了常擎复查的日子,这段时间,常擎成日窝在实验室内,黑眼圈都出来了,复查时,常久不免担忧了起来。
常擎宽慰着她,“肯定没事的,最近实验多,我下周就不忙了。”
“再忙也要好好休息,你术后还没满一年,医生说了……”常久絮絮叨叨着,常擎也不觉得不耐烦,无论她说什么,都点着头。
常久陪常擎见过了医生,确认没事后,常擎便匆匆走了,实验室电话催得紧,他还有事要忙,常久留了下来,再次同医生确认着,“医生,他这样忙工作,身体不会吃不消么?”
“注意劳逸结合就好,没什么问题,”医生说,“年轻人恢复能力好,一般不会出事的。”
常久同医生聊完,甫一出来,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沈持与乔卿芜,他们二人正在诊室门前,应当是刚刚从里面出来。
乔卿芜眼眶红着,靠在了沈持的肩膀处,沈持轻轻拍着她,安抚着,两人般配得刺眼。
常久本是应当走的,可她的步子却像灌了铅一般,无论如何都迈不开,只得定定看着那两人,眼前的画面刺得她眼睑疼。
不多时,常久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停在了那两人面前,竟是陆骛,他看好戏一般,先看看常久,又去看沈持,戏谑着,“真是用情至深啊。”
听见了陆骛的话,乔卿芜又看见了常久,她当即便与沈持分开,面对陆骛时,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
陆骛笑了起来,“听说我前岳父生病了,我来尽尽孝。”
“不需要。”乔卿芜转身便走,陆骛要去拽她,被沈持打了一拳。
丑闻
沈持一拳下去,陆骛的嘴角便有了血迹,陆骛自是不肯这样认栽,抡起胳膊便要还手,乔卿芜挡了上来,陆骛的拳头在距乔卿芜几毫米时,停了下来,常久听见了他讥讽的笑,“你还真是心疼。”
然,乔卿芜根本不曾理会他,仿佛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会恶心一般,拉着沈持便走了,常久看着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身体突然很冷。
她从未见过沈持与人动手,今天是第一次,足以看出他对乔卿芜的有多么重视。
她忽然便明白了,冲动幼稚才是爱的真谛,沈持对她,顶多算是有身体上的兴趣,花言巧语哄一哄,骗她上床罢了。
常久思索之际,陆骛已行至她面前,停了下来,常久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迹,和脸上的淤青,他扬起了嘴角,笑得邪又痞,“看见了么?”
“这是他第三次为了乔卿芜动手打我了,你现在还相信他们之间清清白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