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直的飞到那棵青松边,松枝上还架着我临时搭的窝。
“哇,恩人你是棵松树啊!”
“我在这住了这么些天,都没看出来你也是灵物哎!”
“恩人你在哪说话的?我怎么没看见你的嘴?”
那棵青松没说话,只是抖了抖枝干,我那树窝在枝叶之上悬然欲坠。
“好了恩人,我懂了我懂了,你别晃,那些软草我找了好久,你晃散了我睡哪。”话毕,青松果然不抖了。
我赶紧飞上去,将自己的窝摆正。刚想躺下,却觉得不太好。
人家刚救了我,我却这样睡在恩人身上,不太好。
深思一会,我毅然飞了下去,就着山泉水将自己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又在树下将水抖干。又飞回了窝里。
怎么能一身泥的睡在恩人身上,差点冒犯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便窝在舒服的巢里睡着了。
待醒来时,又是天黑,周边寂静无声,这山泉边连声蛙鸣都不曾听过。
“恩人你无聊吗?”我试探性的出声“我唱歌可好听了,唱给你听呀。”
见青松没有反应,我只当他默许了。
清了清嗓子,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一曲尽了,我飞到山泉边上又将自己喝饱,伸了伸翅膀,这才回到窝里。
白天睡的太久了,晚上便不困了。
“恩人,你睡了吗?”
“恩人?”
“你睡着啦?”
“没有。”熟悉的冷冽。
“你没睡着在做什么?在长高吗?”
青松又不说话了。
恩人话不多,这并不妨碍我与他闲聊。
山林空寂,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岂能放过。
甚至还不是天敌,一棵松树总没有吃雀鸟的癖好吧。
于是每天除了荼毒那泉水里的鱼虾外,我又多了一个“伴”。
尽管我念叨上十句才能换来恩人一个“嗯”字。
朝歌不需要修炼,昼眠夜醒。
而精灵大半都是夜间吐纳凝气,是以每每半夜之时,唤上一声恩人,总能得到回应。
虽回应的字数屈指可数,可对我来说已然很好了。
这样的日子我很喜欢,如果那山泉没有越来越少的话。
平时小鱼们藏身的水滩渐渐干涸,原来清澈见底的泉泊也慢慢浅了下去。
这夜我又将一只搁浅的小鱼捡起来放回水洼里,抬头看过去,上游汩汩而下的山泉隐有枯竭之意。
我虽不修炼,但是却能看出一个地方是否有灵气,当初选择在这里歇脚,也是因为此处灵气四溢。可眼下的情形,明显不是很乐观。
原本泉边因着灵气滋养长满了各色的野草花株,现在却慢慢枯黄,逐渐凋零。
我也问过恩人,恩人没有理我。
白日睡觉的时候,身下的松枝却不如以往那般盎然的翠意。
夜里照常醒来,巡了一圈有无搁浅的鱼虾,回到树下与恩人闲聊,却久久不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