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番薯,行简总算不用挨饿了。
可是那番薯不过几只,新移的番薯藤刚刚扎根,也不可能立刻便能结出果来。
行简自那日摔倒后,便很少出屋。
这天,一个衣着质朴的婶子敲响了院门。
行简闻声而出,将院门打开。
婶子见行简脸色苍白,不免心疼“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不肯再去街市里了。”
紧接着将臂弯里挎着的篮子提到了行简身前“我晨前去街市上买了些米粮吃食,你先用着,过些日子我再给你送来。”
“不用的萍婶,我屋里有的。”行简下意识便想推脱。
萍婶看着他瘦的见骨的手腕,声音都涩了几声“你和婶子还客气什么,若是你爹娘知道如今你过成了这般,该有多心疼。”
行简闻言,便不再出声,只侧开了身子,将萍婶引进了院子里。
萍婶见院子里一尘不染,心下又心疼了几分“我就不进去了,我知你不愿再去集市上,以后每隔几日我都送些东西过来,莫要推辞。”
行简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篮子,只让萍婶稍等片刻,自己回了屋子,过了一会才出来,将手中的碎银递与萍婶。
萍婶连连摆手,可行简确实不依“您若不收,我又何来颜面收下您的东西。”
推搡了一会,萍婶才勉强收下。
送走了萍婶,行简才将院中那个篮子拎回了屋里。
听语坐在树梢上看着这一切。
这凡间还真是善恶皆有,好在行简不用饿肚子了。
正想着,行简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走到离树不远院角下,举起手中的李子“你吃吗?”
听语环顾一圈左右,确定周边无人才试探性的问一声“你在和我说话?”
“嗯。”
行简手中的李子青中带红,还沾着些水珠,显然是清洗干净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不能吃东西。”听语叹了口气。
“喔。”行简收回了手,又转头离开。
听语愣在那里。
怎么?就来问她吃不吃?也不问问她为什么不吃?
“哎。”听语唤了一声。
行简回过身来,午间的阳光洒在少年瘦削修长的身上,泛着点点暖黄色的光。
听语一时间忘了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你记得给番薯浇水,叶子都蔫吧了。”
“好。”
行简果然提了一桶水来,许是第一次种东西,位置也不甚熟悉,拿着水瓢迟迟不曾浇下。
听语见状,稍稍飞近了些“我听说,水要浇在根下,你往左边一点,再低些,对对对,就是那里。”
行简依言照做。
可到底还是生疏,等浇完了水,衣角也染上了些许泥污。
“你衣服脏了,鞋子也脏了。”
“好。”
少年走到一旁的水井边,打了些井水净手,沉默有序。
“你好厉害。”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行简有些不明所以。
听语看着行简瘦削的脸庞“你可以记得东西放在哪里,走路也不曾摔倒过,院子里还这么干净。”
行简抿了抿唇“时间久了,便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