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刘公公求见下来,说有要事要禀。”
王后一袭紫色华丽宫装,雍容华贵,徐娘半老却风情不减,只是眉间一点忧愁,让她看着憔悴许多。
“请进来吧。”
王后淡声道,嗓音中充满了疲惫与沧桑。
刘公公入了殿内,规规矩矩地行礼,而后才敢露出喜意,“娘娘!奴才找着太子殿下了!”
王后眼中有了神采,“他在何处?”
“阳府,住在仙人那呢!”刘公公顿了顿,“不过……太子殿下说他不是太子,是阳太上长老的弟子,可、可他与太子殿下容貌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怎会不是太子呢?”
“他……姓甚名谁?”王后心底隐隐有了猜想,急于求证。
“卓…卓无肃!对,就是这个名!”
与太子殿下名讳只差一字,他记得很清楚,刘公公诌媚地看着王后,瞧着她的反应。
王后微微一怔,卓无肃这个名字她记得比谁都清楚。给她带来荣光的是他,将她打入深渊的也是他。
她前头已经产下一子,若再生下一个女儿,龙凤呈祥,于王朝来说是极好的寓意。接生女官早早将消息传了出去,王上龙颜大悦,直接册封长子为太子。不仅如此,还拟好了圣旨,只待女儿产下便昭告天下,大赦天下。
可偏偏后来产下的是个儿子,让所有人都白高兴了一场,甚至……让人惧怕。一胎双生为男子,日后定会斗得家破人亡,两人身在皇家,皇家家破人亡便是国破家亡,让人怎么不厌恶惧怕?
王上当即拂袖而去,若不是她母家势力强大,王上心底还有顾及,她王后这位置坐不坐得稳还两说。可即便坐稳了后位又如何,王上宠幸六宫妃嫔,却从不在她宫中歇息。
王后眸中数不尽的情绪翻涌,她阖上眸,再睁开眼时,已平静下来。
“那就是太子!”王后美目微垂,眼中盛着化不开的悲伤,“无肃、无肃在十五年前便、便不在了,哪有什么无肃,定是无渡与本宫赌气呢。”
王后站起身,往殿外走去,“本宫亲自去带他回来,他难道不知…不知他这样无缘无故的失踪,本宫有多担心吗?”
她身边大宫女月牙忙拦着她,“王后娘娘使不得啊,可不能啊!”
月牙压低了声音,却恰好能让刘公公听到,“李家可盯着您许久了,若您出宫……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说着,她便跪下拦在王后身前,大有王后踏出芳华殿一步,她便难辞其罪,以死谢罪之意。
王后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坐回凤椅上,可她难掩心底悲伤,泪水不争气滑过脸庞,楚楚可怜。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殿内还有刘公公在,忙取出丝巾拭去泪水,僵硬地扯出一个笑,“公公为本宫带来了这么个好消息,本宫的小小心意还请你收下。”
她话音一落,月牙便呈了一张大额银票送到刘公公面前。
“娘娘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刘公公推拒着,可最后银票放入口袋的动作却很是迅。
送走了刘公公,王后脸上悲伤褪去,冷哼一声,淡淡道:“沐浴更衣。”
月牙应下,迅叫人布了水,照顾着王后沐浴。
鲜红花瓣布满池子,王后倚在池边享受着月牙的服侍。
月牙轻柔地捏着她皓腕,纠结问道:“娘娘,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后:“说吧。”
月牙轻咬红唇,问道:“卓无肃他是二皇子吗?”
“不该问的别乱打听,不然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后声音淡淡的,一如往常,月牙却觉得一股子寒意从后背爬上,瘆人的紧。
月牙眉眼低垂,恭顺道:“奴婢知晓了。”
。
王上备下夜宴的时辰就快到了,卓无肃没想到余亦辞会出现,一口便答应了。现在与余亦辞仅是处在一处,就算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也觉得甚是满足,不想入宫赴那无甚意思的晚宴。
可他早已答应,做不到毁约之事。况且,他留给眉姨的金丝线出现在丰城之事,存在疑点丛丛,他需进宫探查一番。
“师父,”卓无肃唤了声,见余亦辞看向他,才继续道,“徒儿晚上有约要赴,便不陪着师父了。”
余亦辞摆摆手,让他快些离开,无需多言。
卓无肃喉间一哽,出了房间。
屋外,林惊早已候着,顾义也带着收拾好、模样可爱了几分的小宝在外等着。
卓无肃看了一圈,也没见着最喜热闹场面的淇澳,往日若有什么热闹之事,他定早早就准备好了,怎的现在连个人影都瞧不着?
“淇澳呢?”
顾义指了指紧闭的房门,无奈地摊开手,“小卓,你去叫他罢。”
“……”
卓无肃站到一旁,“你别害我。”
淇澳与他关系好,叫了没事。可他屋内有三师兄,有阳最冷酷无情的执法长老,他可不想冒险。
小宝紧抿着嘴角,一双极为好看的大眼直勾勾盯着紧闭的房门,忽然挣脱了顾义握着他的手,跑到淇澳房门前停下。
‘砰砰砰’拍了三下,小宝喊道:“哥哥!你说了最多两个时辰就出来陪我的,可现在都三个时辰了!”
卓无肃与顾义面面相觑,同时往后退了不少。林惊看得奇怪,想了想也退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