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巨喜欢这个别名,他对长寿没有什么执念,对于好运却有了切身体会。感谢他未曾谋面的雄父雌父给他这么大的胸,感谢他曾经对干饭的执念,感谢他过去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锻炼,最终汇聚成一句话:
“艹,那你让我开花吧。”
温格尔都被逗笑了。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一种笑。
他也不想去分辨。
他的视线在那些高涨的奶汁上,在那些被雾气逐渐模糊的取奶器上停顿。在内心,他已经没有去问自己“后悔”与否。
因为,他已经做了。
做过的事情没有后悔的价值。
“好啊。”温格尔说道:“你真的很像。”
长寿花也是贪吃的,他们喜欢吃油枯。这些榨油之后的残渣总是能很好地满足他们的胃口,而沤肥也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情。
找到材料后的第一步就是搅拌。
当年种花的时候,他们有条件还会先放一些红糖或者黑糖。因为沤肥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上。甲竣会找粗壮的棍子上来,先扎在一群油枯中,随后又快又急地把这些东西搅拌在一起。
稀里哗啦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叽里咕噜的响儿。
束巨大口地喘气,因为被雄虫警告过不要出声音打扰孩子睡觉。而两只手也各自派上其他用场,他只能的顽强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时不时换一种方式,张开嘴用空气遏制自己声的念头。
“放轻松。”温格尔拍拍他的腹部,感受到雌虫的紧张。
束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别看他平视口嗨第一人,真上手操作,他已经不知道脑子在哪里了。
他的脑子呢?他的脑子呢?
什么主导权一直都在雌虫的手中?谁放的狗屁玩意儿?谁他么的散播的无良流言?而偏偏在这过程中,温格尔还不断地、亲切地询问他的意见。
“兴奋吗?”
“很兴奋吗?”
“要不要缓缓?”
束巨忍不住了,他求饶了,“先生、先生,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兴奋了。”
做个人吧。
但沤肥这件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就连放入红糖或者黑糖,都是为了加快酵的度。就像是人类无法阻止□□的生,戴轶苏亚山的囚犯再怎么挣扎都无法抗拒酸雨、沙暴、地震。
甲竣和温格尔都没有办法阻止里面的微生物努力成长。
他们只能继续下去。
喷水,让整个袋子里的油枯微微湿润,随后扎紧袋口。三个月后,这里的油枯就会腐熟,成为上好的有机肥。就算温格尔完全不懂,也清楚这些肥料可以让花长得更好,开得更加艳丽。
“呼。”束巨放弃了抵抗,他只剩下呼呼的喘气声音。他抓着衣橱的木板,活生生地抠出了一个小洞。
他愿意承认自己没脑子。
他是个蠢蛋、煞笔、狗东西。
外面世界对病弱雄虫的定义标准已经这么高了吗?
束巨茫然地看着衣橱的天花板。他感觉到取奶器停止了工作,在把自己彻底榨(干)之后,它们也回到了雄虫的手中。
满满当当,乳白色的汁液散出醇香。在取奶器罩子的边口,还残留着一圈溢出来的奶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