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件事闹得太大了。
即使吴诗意不看手机不看电视,四周的谈论声也会被她听到。
紧接着,助理就通知唐芮,“当事人想找你谈谈。”
唐芮抿了抿唇,“她愿意松口了吗?”
“好像是知道她父母去世的消息了。”
唐芮,“……”
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将长发挽起,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随和一点。
见到吴诗意的时候,她以为那孩子会哭会闹,会崩溃得不像话。
可没想到,整个人出乎意料地平静。
唐芮先试探,“诗意,你今天吃得好吗?”
吴诗意望向她。
一双凹陷的眼睛里,难得看到一点光。
“姐姐。”吴诗意声音沙哑,“我愿意出庭作证,将我这些年受到的伤害,全都说出来。”
唐芮一怔。
惊喜过后,无边的心疼就跟着弥漫上来,“诗意。”
吴诗意拉住她的手。
枯瘦的手指不断的颤抖着,抖得眼睛发胀发红,掉下眼泪。
唐芮知道她难受,抱着她安慰,“没事的,不要怕,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送你去读大学,到时候会认识很多朋友,你不会孤身一人。”
吴诗意泣不成声,“我不是怕,我不怕。”
她说,“我是太高兴了,姐姐,我很高兴。”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恨薛启文和那些披着羊皮的老师。
更没有人知道,她有多恨自己的父母。
是他们亲自将她送到那群畜生的手上。
吴诗意终于说出实话,“我之所以不报警,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每做一次,他们就会得到一笔钱,我报警,我想跑,他们把我抓回去,以父母的身份跟警察解释我得了臆想症,我自残。”
“没有人信我。”
“没有人会相信为人父母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唐芮听到这里,已经窒息了。
她用力的呼吸着,可依旧觉得胸腔里没有氧气。
只有浓郁的恨。
之前打过那么多官司,见过那么多人性的丑陋,可她不管处理多少关于孩子的案件,都会心如刀割。
唐芮紧紧抱住她瘦弱的身子。
“案子结束,你就重生了。”她用温柔的声音一字一句告诉她,“诗意,前路再也没有黑暗了。”
吴诗意无声地哭泣。
泪中带笑。
这边安排好了之后,唐芮回到律所。
派人询问派出所,薛启文现在是什么状态。
谁知道助理却道,“薛启文死了。”
唐芮脑子一白,“死了?”
她感觉自己筑起的围墙在裂缝,“怎么死的?”
助理为难道,“跟顾总有关系,说是被打死的。”
唐芮呼吸一滞。
这时候,顾宴舟开门进来,“芮芮。”
唐芮最近累得太久,精神一直绷着,薛启文死亡的消息拉断了她的弦,坏情绪胡乱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