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我是公主,不能有犹豫。
我觉得他有病,我从没当过一日“公主”。
月光洒在花坛之上,我坐在御花园里不回宫,那个哥哥来找到了我。
我见月华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突然觉得若是景铄哥哥还在,若是未曾亡国,兴许也是如此风华绝代。
他日理万机,还要应付一个难缠的男人,却仍旧愿意大老远寻我,疼惜地抱我起来。
“温姲怎么了?不开心么?”
没错,温姲,很好听,和哥哥的名字一样好听。
我终于有了名字,是另一个哥哥用心替我取的。
我埋在他怀里不说话,想告诉他白日午休时我梦见哥哥了,他也说温姲这个名字很好听,他很喜欢,还让温姲要开心,不要为了他难过,也不要为了他恨谁。
可我思前想后,觉得这些话实在不知从何说起,我只是一个梦见已故哥哥的孩童,恰巧故兄是前朝皇室血脉,偏偏新哥哥是今朝天子。
第二日我扔掉了满头的珠钗,在父王费尽心机安排的探子的催促下,给珏哥哥下了剂量足足的糖霜。
至于毒药,被我骗着父王的暗探喝了下去。
我心如擂鼓,冷汗都浸湿了里衣,第一次杀人,甚至来不及看他是不是死了,就连滚带爬跑了出去,心砰砰直跳。
哥哥曾说天下为公,还政于民;立治求通,永慕圣君,我那时不懂什么意思,哥哥看我一脸茫然,通俗易懂地给我解释:“就是说,天下需要的是一个明君,而不是一个王姓,小二,有时候我看着昔日腐政,大厦将倾无力回天,深觉无力。”
哥哥也曾偷偷和我说:“其实我并未想过复国,就算我当上了天子,或是父王当上了天子,都不能有如今的陛下好。可我们身份尴尬,必死无疑。”
我那时不懂,如今隐约懂了。
我只能有一个哥哥。
天下也是。
可我不小了,过了这个年,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出宫去。
哥哥曾说希望看见天下海晏河清,再无战事饿殍,我就替他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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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阮娘娘对我很好,是珏哥哥的妻子。
可不知为何阮娘娘有一日突然拉过我,神神秘秘地说和我玩游戏,还说她要死一死,让我别害怕,只是躲猫猫。
我当时被吓的哭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死亡并不是躲猫猫,就像我从来没找到过哥哥一样。
阮娘娘也被我吓了一跳,抱着我说温姲不哭,我让你霍叔叔悄悄来宫里接你出来玩。
我才抽噎着说了声好。
后来现在的阮娘娘就不许我叫她娘娘了,也不住在宫里,还让我叫她阮姐姐,叫一个会亲她的叔叔霍哥哥。
呸,我才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