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磕磕绊绊,尘土飞扬,到了一处乱葬岗,那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我丢在了一堆无名的尸骨旁。
“可惜了,要不是怕染了肺痨,我非得”
另一人大笑,朝回走着,声音逐渐远去“就那小身板你也下得去手?”
“嘿,还真别说,我看还挺有那味儿”
颖儿被丢在了不远处,惊恐地望着我,眼中含着泪水,不知所措。
我为她拍掉尘土,微微一笑,“不急。”
宫三形同鬼魅般出现在我身后,跪在地上,头颅低垂:“属下无能,请主子重罚!”
我转过身,俯瞰着他“关你何事?是我不许你动手。
我轻柔地抚平颖儿凌乱的发丝“把那两人给我完完整整的抓来,另外吩咐宫四跟紧了,送信给宫里,命晏修伺机而动。”
“是!”宫三应声而起,身影如同夜色中的幽光,顷刻间便转瞬即逝,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再次看向颖儿,瞥见满眼的惊疑,不过这小姑娘却没松开拉着我的手。
我目光柔和了下来,轻握她的手“害不害怕?”
颖儿点头,又飞快地摇头。
“别怕,一切有我。”我轻声道,“颖儿,我也没家,你跟我回去吧,以后我们俩就有家了。”
颖儿同意了,似乎还很开心,一路上牵着我的手一蹦一跳。
晏修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像一个花瓶,也总算关键时候从不掉链子。
仅仅三日便带着兵马逼近永州,惠阳朔不负朕望,逼得知州余高谊一分一厘吐干净了赃款,堤坝也得以修缮。
徐建元这些年在永州暗中招兵买马,整个永州官僚竟有大半都是他的人。
惠阳朔还算聪明,整治了余高谊后,便该赏的赏,该封的封,按兵不动,只待那些人放松警惕,便一网打尽。
只是晏修来回我时,颇为忧虑,黑着脸,递给我一封信。
我看着被揉的皱巴巴的信封,抬眸看了晏修一眼,他竟丝毫不心虚地回视了过来。
我一哂,展开了信纸。
是顾行秋的笔迹,鸾翔凤翥,力透纸背。其书曰:
“陛下纵意妄为,任性而行,不顾满朝文武阻拦,一意孤行,以身犯险前往永州,非明君之所为。臣闻陛下险陈尸于乱葬岗,恐江山无嗣,伏望陛下早归。”
我轻笑一声,揉碎了信纸。
“徐建元兵马不少,更有前朝余孽相助,”晏修朝我跪了下来,“请陛下先行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