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快要追不上他的步子,只能无奈开口让他慢点。
晏修停下脚步,带着几分轻快,眸里熠熠生辉,亮得我心头一颤:
“您快跟我来。”
我略觉此人脑子坏了,却也只能抬步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晏修便屏退了一路跟随而来的副将们,更是一把将赶来凑热闹的戚五一把推开:“一边儿去。”
几位副将顿时一脸奸笑,哄闹着推走戚五。
人瞬间少了大半,吵闹声散去,晏修终于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进了营帐。
帐子里只剩了我们两个人。
他脱下甲胄,露出了下面已经被汗水打湿大半的里衣,我上前想要接过甲胄,却被他又抬手避了开来。
“一股子臭味,陛下先等我片刻,我去冲个凉便来。”
晏修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我,然后迅速转身朝着后边儿的洗浴房走去。
我站在原地,手里还悬在半空,只能收了回来。
闲来无事,我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晏修的营帐。
这地方布置得极为简朴,除了一张硬木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墙上挂着几张边关地形图和战术规划图。
不多时,屏风处传来水声,啊布料摩挲的声音夹杂在其中。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晏修踏着轻快的步伐回来,头发还微湿着,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
“咳现在我们可以先谈谈正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坐回到桌前,目光紧紧地看着我。
“确定要先谈正事儿?”我一脸揶揄地看向他。
晏修脖颈被水熏的通红,眼神坚定:“那是自然!”
好罢。
我取出那封在那个“斥候”身上搜出来的信件递给他,在他惊愕不解的目光里浅笑着解释道:
“我亦不知自己究竟何时向你求的救。”
我将闽南和路上的事儿缓缓道来,晏修听得认真,眼神中不时透露出丝丝锐利,或点头或提问,总之极为专注。
我说完之后,又见他那故作严肃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房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外头偶尔传来的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晚风轻拂的沙沙声。
晏修恼羞成怒:“陛下笑什么!”
“形势确实紧急,”我可不敢说我在笑他,只能捂嘴咳了咳掩饰过去,转移话题“不知道将军怎么想?”
晏修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地图前,目光如炬般扫过那些熟悉的山川河流。
“若是陛下此番没有前往边关,那我势必要挥军直上汴京护驾。如此一来,是非都在他们口里,若是他们对沿路地方上说我佣兵造反逼宫,那便是一石二鸟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