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似融甘露,香疑釀醴泉。新醅撞重白,绝品挹清泉。
那种辛辣逐渐转化为一种深邃的甘甜,仿佛是藏在酒中的一丝秘密,只有品尝过它的烈劲儿后,才能真正体会到它的滋味。
“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是咳的够呛。”
我拍开他的手,直起身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次倒是没有咳嗽。
晏修感慨道:“也就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陛下不是天子,我也不是臣子。”
我斜了他一眼:“幸亏将军还记得朕是天子,可以勉强治治你的弑君之罪。”
晏修笑了笑,取过我手里饮尽的酒杯,回到桌前斟满,自己一饮而尽,吟道:“天马西来酿玉浆,革囊倾处酒微香。长沙莫吝西江水,文举休空北海觞。浅白痛思琼浆液,微甘酷爱蔗浆凉。茂陵要洒尘心渴,愿得朝朝赐我尝。”
将军醉卧氈。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到。
晏修却抹了一把脸,转过身看我,眼底似有复杂,却又在下一刻有些局促地笑了:
“陛下总是喜欢这些名家的诗,搞的我如今也总觉得自己文邹邹的。”
我哈哈大笑,看着他的局促模样,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散去不少。
“晏修啊,你好不容易风流倜傥一回,怎么,难不成还怕我笑话你?”
他摇头一笑:“陛下平日里笑话我的还少?”
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军过谦了,我倒是觉得将军刚才那番诗意盎然的样子颇有一番韵味。”
有种糙汉子少年郎大文臣杂糅的壮阔。
说话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副将们到了。
我和晏修对视一眼,下一刻我们便默契地分开,我闪身躲在了帷帐后,眼见人皆鱼贯而入。
晏修走到沙盘旁,指着上面的地形图,言简意赅:“我先说正事儿。”
“我们在这里布置重兵防线,利用地势之便拖延敌军。同时,派出精锐骑兵分队绕至敌后,突袭其粮草补给。”
众将点头称是,纷纷提出建议,营帐内一时议论声不断。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眼见纱帐掩映外晏修指点江山的身影,颇有几分流年落寞缓缓升起。
“熊邱,整军待发!本将随后便到。”帘外,晏修一锤定音。
“是!”
“戚五留下。”
众将士利索地离开,分工而行。
戚五留在帐内:“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缓缓走出帘子,在戚五震惊的目光里笑了笑,知道晏修和我想到了一处。
“吩咐左翼,随大人入京。”
“啊?!将军,你要反呐?”戚五脱口而出,随即又看向我,惊恐的捂住嘴。
我轻轻勾起唇角:“放心吧,你们将军他不敢。”
夜幕渐沉,一切准备就绪。
我骑上战马,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阵前挥斥方遒的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