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如实回答:“不知道。”
“陛下还是觉得他”
顾行秋沉吟片刻,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他是冤枉的?”
“我不知道,行秋,我总记起来昔日他站在金銮殿上请命时,那双眼睛看着我,我竟不敢和他对视。”
那时李玉山眼里的忠良如同实质,连帝王都为之震撼,好像大胤承他而起,老臣必会耗尽一生忠骨护佑。
“可李玉山是大周的忠臣,大周忘了,他与徐建元共事多年,左膀右臂,前朝肱骨,安知不会弃明投暗?”
“不会,”我想都没想便否定了,“李玉山效忠的是百姓,不是王朝。”
顾行秋良久不言:“可那些地方官都已经指认,是受了御史大夫的手谕,开门放人。”
“臣早说过此人奸滑,不堪重用,这人到底给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如此力排众议也要保他?”
“你也觉得我当初错了?”我看向顾行秋。
这人叹了口气,只轻轻将我扶躺下,覆上了柔软的锦被。
随后他起身吹灭了蜡烛,寝宫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中,然而月光如水,透过月影纱洒进来,平添了一抹银白。
我侧身望去,只见顾行秋宽衣解带,身影在月色下愈发显得高大而神秘。
他轻手轻脚地躺到我的身侧,小心翼翼。
“臣只是不忍陛下烦忧。”他说。
“嗯。”我轻声应道,闭上了眼睛。
我感觉到他伸出手臂,轻轻地环在我腰际,我身子一僵,还是有几分不习惯起来。
夜深了,宫殿寂静得只有我们二人的呼吸声和远处守夜士兵的巡逻声。
顾行秋的手臂仍紧紧地环绕着我,仿佛是唯一坚固的屏障,要将我护在他的怀里。
“顾行秋。”我轻声唤他,感觉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空旷。
“嗯,我在。”他的声音低沉而安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笑意。
我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月光下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轮廓。
“我总觉得在做梦。”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手掌开始轻柔地抚摸我的背,缓缓地说道:“那臣便也入了陛下的梦境了。”
我心下纠结片刻,还是狠下心来问:“你如今如何看待皇兄?”
他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我。
半晌后他答:“前太子有经世之能,然命途多舛。”
外面的风声似乎都远去了,我只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我侧身躺着,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有些模糊起来。
许久,我感觉到身后那人倾身过来,在我的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