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城蜡炬残
寝殿的大门被人猛地从外面踹开,一束束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紧接着,护御司冲了进来,迅速制服了萧随。
圣手紧随其后。
“属下护驾来迟。”
我有气无力地点头:“这次确实有点。”
也怪我。
本以为今夜是我的洞房花烛。
所幸我寝殿榻上有一处暗格,只要轻轻一按,便可直通护御司。
神医蹲在我面前,打开他的药箱,取出东西,开始为我处理伤口。
“要我躺上去吗?”我下巴一抬,看着榻上,好奇问。
“不必,移动反而加重,陛下忍着点儿疼便好。”
我微微颔首。
果真很疼。
我手控制不住地发着抖,恍惚间触上腰间,碰到了什么。
自那日顾行秋将它给我后,我便时时佩戴,片刻不离。
它的质感触感都上佳,如同细腻的丝绸与柔和的微风交织在一起,既令人惊艳又让人沉醉,像它的主人。
我细细端详着,剧痛下头脑突然变得异常清晰无比。玉佩表面既光滑又略带凉意,就像初春的溪流滑过指尖,
它在烛光下展现出一种迷人的光泽,既不刺眼也不黯淡,而是恰到好处地散发出一种温润的光。
其实我看过这玉佩很多次,可却从未有一次像今夜这么清晰。
“取红烛来。”
方一开口,我才察觉自己嗓子已然哑的不像话。
有人上前拿过了红烛,递在我跟前。
我放下玉佩,轻轻解下腕上的红绳。
红绳静静地卷曲在寂静无声的空气中。
某一刻它仿佛吸取了烛火的灵气,渐渐变得生动起来,其色泽在火光中显得愈发鲜艳,如同涂抹了朱砂的细丝,在夜的幕布上狂舞。
火焰舔舐,伴随着一丝丝细微的声响,化作灰烬。
火光映照出无数闪烁的火星,最终也消散在无边的昏暗里。
“陛下”
我置若罔闻,看向萧随:“顾行秋在哪。”
他看着护御司手里烧红的烙铁,颤颤巍巍抖了出来:“在在京郊顾家的那座宅子里”
“他去那儿做什么?”我木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