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先皇爱我,他最通帝王之术,对不爱之人是无情,杀人多了,便愈发残暴不仁,甚至于有些疯癫了。最后竟亲手设局杀了自己诸多儿子,妃子,还硬逼着我的儿子保护他的母亲,护好他的江山。”
“”
“王爷,阿珏天资聪颖,便早早知道了自己是什么角色,总也逃不脱。身边人死后,我便知道他早就不想活了,所以他喜欢你,我曾让赵慎二人死谏参你。”
“可惜这两人也说服不过陛下,反倒被他策反了。”
“阿珏看似温和,实际上心里决定做什么,谁也拦不住,这么多年来,始终是我与先帝对不住他。”
“如今好了,王爷来此,我便知道了。当初你和先太子的事儿,谁人不知?可太子有了妻室,萧珏便总觉得还有指望。王爷若是没这个心思,何不早说?何故要顺着他大婚?现下王爷还是快些回去吧,兴许”
“”
世事一浮沤
“这鸟双羽皆断,恐怕不能再活了。”
我正准备将它放回去,却见一双手伸过来,轻轻从我手中接过那只小雀儿。
“好可爱的鸟,殿下给我。”
是颖儿。我皱眉:“可是师父发现我不见了?”
“殿下你别说话,”她气鼓鼓地,摸着手心的小雀,“你偏生不许我跟来,害我又被霍师父好一顿训斥。”
我有些心虚,起了身赔笑道:“我的错,下次让子濯留下。”
我抬头笑着往后看去,正准备好说歹说一番劝她别气,却见身后颖儿愣愣看着我,笑容如初时灿烂纯真。
可下一刻那笑容凝固在了她唇边,慢慢地,眼处留下了一行血泪,红得发黑,粘稠诡异。
我还来不及反应,颖儿的笑容突然扭曲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可怖,深不见底,双手紧紧地包裹着那只雀鸟。
“颖儿?”我声音颤抖,突然记不起来这是哪儿。
她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痴痴盯着我,血泪不止,滴落在那只已经无法动弹的小雀身上。
我感到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直透骨髓。
突然眼前鲜血四溅刺目,染红了她的脸颊,与那行血泪融为一体。
“哈哈哈……”她吃吃地笑着,手里突然多出一串染血的糖葫芦,她递给我,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这个好吃的,殿下……你不尝尝吗?”
我下意识伸手触去,却发现眼前水月镜花,早已不见故人,手心躺着一只死鸟。
好像有一年,颖儿和我路过长春阁,见老树底下有只雀鸟,双翅俱被宫里的野猫咬断,本以为不能活了,没成想这姑娘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这鸟救活了。
只是
我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这鸟最后,似乎也是死了。
和颖儿、子濯、阿文一般,葬在了师父坟旁。我也给它掘了个小坑,给它刻了字,立了个小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