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落了笔,兴冲冲递给我:“陛下,盖章。”
“”
“等等,”她突然顿了顿,又落笔写了几道,这才满意,又递给我,“如何?”
我有些无力:“嗯。”
她真的好放肆。
“姐姐你笑什么?”说话间,温姲揉着眼睛从旁边小榻上醒过来,见我便甜甜笑了:“哥哥。”
“阿姲,你姐姐我如今可是三品诰命,快叫夫人好。”阮阳君朝温姲扑过去,两个人摔了个前仰后合龇牙咧嘴,娇嗔嘤咛间几次起身都没成功。
我看着如今这两个大胤最尊贵的女人。
颇有些不忍直视。
俩傻子。
我突然觉得无助,舞刀弄枪的完了,家里还俩傻子嗷嗷待哺。
我坐回御座,手持朱笔,颇有些无赖地写道:“朕此番微服出巡,赵慎监国,李玉山辅之,顾氏言类同天子。”
我得出去走走,总归不是留在皇宫,哪怕是汴京,我都片刻也不想再待。
恰好有人上奏,称凤陵荷花开了,甚是好看,顾行秋便千里迢迢命人移植,我却总觉得没有韵味,便总想着要亲自去看上一眼。
“陛下,帝君求见。”
吵闹声戛然而止,阮阳君有些心虚:“不会是被帝君发现了?”
我却道来的正好:“你们先出去。”
顾行秋进来时面色却不大好:“陛下放了魏覃?”
“嗯。”我点头,“你不高兴?”
兴许是我许久不曾问过他喜怒哀乐,这人明显愣了一愣,再开口时有些慌乱:“没,没有。”
“臣、臣没有不高兴,只是担心这人会对陛下不利。”
我不经意间摸了摸腕上佛珠,道:“如今夏至天热,这东西戴在手上,累赘得很。”
顾行秋脸色一白,喉咙上下动了动,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臣陛下”
他兴许在想,我是否又要丢了那珠子,或是歇斯底里的扯断,让他捡起来穿了一次又一次。
因为我见他手指不自觉地捏紧,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亦不敢直视我,这段时日,焦虑不安常在他这儿显出来。
他想要上前一步,却又犹豫着停住了脚步,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夏日天热,我一会儿差人多弄着冰来。”
最终,他低下了头,声音低沉,却有些难过:“魏覃若有异动,臣定会先斩后奏。”
在那一瞬间的沉默之后,我看他半晌,淡淡开口:“这佛珠太过累赘,我想换一串红绳。”
他刹时抬眸看我,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显然将我的话误解成了某种深意,声音带着颤抖:“陛下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