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宣王府的下人一路小跑着进来禀报,“殿下,丞相府的6公子在外求见。”
满座宾客面面相觑,谁不知6雪拥身子不好自去年入冬起就没出来见过人,今天竟然亲自跑到死对头家里拜访?
应我闻似笑非笑扫过一脸茫然的众人,“还不滚?”
众人一头雾水,虽好奇却不敢多问,连忙行礼告退。
应我闻理了理凌乱敞开的衣领,前脚刚踏出斗兽场又忽而顿住,回头吩咐侍从:“处理干净,本王不想闻到一丝倒胃口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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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雪拥面无表情伫立在宣王府门前,浑身带着森然冷气,就像一座靠近就会被冻伤的冰山。
从宣王府鱼贯而出的纨绔子弟皆对他侧目而视,甚至有人说出惊人的猜测,“宣王要娶的小姐不会和相府公子有什么关系吧?”
“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我看说不定就是宣王故意抢了死对头的仰慕对象!”
众人皆觉得此言有理,毕竟整座京城谁不知道宣王这条疯狗最喜欢逮着6雪拥咬?
“6公子,宣王殿下有请。”宣王府的侍从恭敬道。
6雪拥微微颔,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了王府的寝殿。
侍从走到殿门前便退了下去。
6雪拥站在殿门前,不禁拧眉。
他与应我闻,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从来不是亲近到能踏足对方寝殿的关系。
这种越界般的举动,他隐隐有些排斥,但此刻却不得不走进去。
前殿与内室之间是一处露天的温泉池,6雪拥透过随风飘荡的纱幔,隐约瞧见男子高大的身形,可再一眨眼,又空空如也。
他皱了皱眉,雪白的缎靴踩过光滑的玉石地砖,正想经过温泉朝内室走去,下一瞬,一只手猛然从水里探出抓住他的脚踝,狠狠朝下一扯。
刹那间温泉池中水花四溅,6雪拥被困在石壁边缘与男人裸露而灼烫的胸膛间。
他就知道应我闻不安好心!
“应我闻,松手。”6雪拥冷声道。
“敢这样和本王说话的人,尸体怕是早已进了乱葬岗那群野狗的肚子里。”应我闻缓缓收紧扣在他脖颈处的手,指腹摩挲着他突出的喉结“你不过是仗着本王……格外讨厌你,舍不得让你那么痛快死去。”
6雪拥被温泉的雾气熏得眼尾泛红,苍白的面颊都多了几分血色。
他到底没忘记来此的目的,并未如往常般直接动手反击。
6雪拥向来不喜与人亲昵,他强忍着喉结处怪异的颤栗感,冷冷道:“收回向6府提亲的聘礼,条件你可以提。”
若是一开始应我闻便铁了心要娶他阿姐,根本不会见他。
应我闻不过是因为他救走了江上柳,觉得自己看中的玩意被抢了,于是便要扳回一局。
以往每一次都是如此,花样各不相同,目的却是一致。
“呵,6公子觉得什么样的条件能抵得上自己的姐姐呢?”应我闻贴近他的耳垂,将问题抛回来。
若按人命来算,自然得是一命换一命,脑海里某个荒唐的想法一闪而过€€€€应我闻如此做,不会是想要他来换他阿姐罢?
可是没人比6雪拥更清楚,应我闻那个小心眼,因为年幼时那点事记恨他记到如今。
于是这个荒诞的想法很快被他抛之脑后。
“没有什么东西能抵得上我阿姐,所以宣王殿下那点聘礼自然也抵不得。”6雪拥道。
“养了半年病,倒是一如既往牙尖嘴利。”应我闻松开了卡在他脖颈处的手,后退一步兀自走出了池子,淅淅沥沥的水自衣摆滴落在地毯上,濡湿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