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雪拥只觉着古怪极了,这种古怪在他告别应不识回府后愈明显。
他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被宣王府的人送回来的齐长明。
然而他正欲去客房,却被阿姐告知,齐长明早在昨日送来时没过多久,就已气绝身亡。
府中死了人,可得知消息的相府上下,包括别枝惊鹊皆是一脸冷漠。
好像这一切都是齐长明罪有应得。
“有些人,便是多死一次,也是报应。”6惊春无辜笑道,“雪拥,何必为了一个家奴伤心呢?”
6雪拥从不知道,向来乖巧娇俏的阿姐,竟也会有这样冷漠的时候。
他不禁问:“齐长明可是得罪了阿姐?”
“若我就是恨不得他死呢?”
6雪拥沉默良久,道:“若是阿姐恨他,大可让我动手便是,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他从未把自己当做君子,所谓君子之道不过是他用来修身养性的工具。
他不相信阿姐会无缘无故恨一个人,阿姐不会有错的。
大不了一切罪责由他承担。
“能死在你手上倒是便宜了他,宣王倒是做了一件好事。”6惊春道。
6雪拥像是明白了什么,了然:“所以阿姐故意让我上了应我闻的船,还特意准备礼物就是为了感激他替你除了齐长明?”
旁人皆以为他与齐长明青梅竹马情分自然深厚,可自齐大人脱离了家奴身份开门立府归顺太子之后,他们的关系已然随着阵营疏远。
就算情分仍在,6雪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冷漠。
因为在他得知齐长明死后,内心不曾有半分哀恸。
“好啦,这些事不用放心上,秋闱在即,何必管这些有的没的?”6惊唇正说着,惊鹊匆匆跑了进来。
“公子,那位被您救下的书生已经醒了。”
6惊春眸光微闪,“醒了?那我顺道和你一起去看看。”
6雪拥颔。
二人走进庭院,便瞧见那身材瘦削的少年在仆从的搀扶下走出房门,眉眼清秀,面色依旧苍白。
少年抬眼望进一双冷淡的琥珀色眼眸,骤然失神。
琥珀色,本就是温暖柔和的颜色啊。
在原地呆立片刻后,他走到6雪拥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在下江上柳,6公子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此生甘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寒门之人能有如此风骨气度,属实难得。
6雪拥面色稍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怀。敢问江公子可是今年秋闱的考生?”
“正是。”
6惊春惊讶道:“那就奇怪了,既是考生,为何不好好的在家里温习,怎地就得罪了宣王?”
江上柳望向她的眼睛里闪过无奈。
“宣王府的下人瞒着宣王将贫民窟的孩子充作奴仆好从中捞一笔油水,而我那日恰巧撞见了那几个下人的密谋,便被诬告惹怒了殿下,方才有了这无妄之灾。”
江上柳瞥见6雪拥冷下的脸色,又不动声色补充一句:“不过宣王殿下也是被蒙在鼓里,想来若是知道真相定也不会随意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