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当时,却正跟萧茉
一起前往西岭山探视母亲……
他深吸一口气,跪坐于她身边,伸出手臂,无言地揽着她的肩膀。
“你知道吗?姑姑是死在安葬你父亲的深潭边的,临终前,她握着我的手,说,能死在那里,便是她的心愿……”银铃望着慕含秋的坟墓,痴痴道,“她终生未嫁,从不说是为了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也有过心爱的男子……”
萧然心中酸楚,又望向属于父亲的那座无碑空墓,低声道:“银铃,自我走后,你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银铃唇边浮现苍凉的笑容:“应该说是,自认识你以来,我就经历了太多从未想象过的事情。”
“你可曾后悔过?”萧然注视着她的双眸,道。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清澈的波光与明亮的星莹:“我从不会后悔。”
萧然低眉,握着她的手,朝向段少钦那白玉坟墓,道:“父亲,孩儿请您见证,待得所有事情都完毕之后,我会带着银铃来此陪伴你一生。”
银铃听他以坚定的语气说出这话,不禁心头一暖,伏在他肩头,眼前一片朦胧。
萧然待慕银铃心绪渐渐平稳之后,带着她沿着方才经过的枫林慢慢查看。只见枫树树干之上残存着不少刀剑砍斫痕迹,甚至连林边青石小径上都有利刃划过的道道深痕。
萧然走近一株枫树,那树身之上大块的树皮似是被利刃削去,露出白生生的枝干,但在那木质深处,竟隐隐透出一丝丝的焦黑,如蛛网一般向四周扩张。
他盯着那焦黑之网,慕银铃上前疑惑道:“为何会这样?”
萧然沉吟道:“应是有人在打斗之时,掌风触及树身而至。此人内力深厚,如同烈火一般,所以才会使木质深处都变得焦黑。”
“那萧克天的内力是否正是这样?”慕银铃急切道。
萧然想了想,缓缓摇头,道:“萧克天与萧苇所擅长的都是天灭指法,我自幼习刀,君滟飞擅长的是凭内力吟唱控制他人心神,隋锦辰则是擅长使箭。但不管表相如何,我们天上人间的内功都是以修罗心法为根基。修罗心法讲究敛气凝神,将全身精力聚集于一处,才可爆出巨大的力量。而在聚力之时,必须处于一种濒临死亡的状态,浑身冰冷,如坠地狱。故此,我们的招式都是偏于阴寒,不会有这样的灼热之力。”
慕银铃愕然,看着
他道:“那难道不是萧克天所做?”
萧然道:“我现在还无法确定。”说罢,他又带着银铃穿过枫林,回到落雁谷中央那片院落前。
银铃看到那伫立于古树之下的书楼,不由想到当时慕含秋的话,忽然飞奔上楼,推门入内。萧然紧随其后,只见房内四壁上都嵌有檀木书架,自上而下,列满各式古书典籍。银铃扑到书架前,将那些古书一本一本抽出来翻看,神色紧张。
萧然上前按住她她,道:“银铃,你这是做什么?”
“姑姑临终前曾说,那人杀了秦谷主之后便上了书楼,他会不会非为寻仇而来,其实是要抢夺这里的某部典籍?”银铃睁大眼睛道。
萧然四顾周围,道:“但这里有那么多书籍,你又怎知他到底拿了什么?”
银铃无力地依靠在书架上:“我一定要想尽方法,否则姑姑死不瞑目。”
萧然听毕,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书架上的各式典籍一本一本拿下,平铺于地,为她细细查看。两人在这寂静之中耗尽心神,翻遍所有典籍,这些书大多都是前代流传下来的医书、药谱,银铃蹙眉看了许久,道:“那人要这些医书有什么用处?若是要求药解毒,为何又要杀了秦谷主?”
萧然道:“他若是真的取走其中某本典籍,只怕并非普通的医书……”正说着,忽见靠窗的书架底部还有一本以麻线订起的簿册。他取出一看,急叫银铃过来。
“这是?”银铃疑惑着接过那簿册,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的都是各部医书的书名与编纂者名字。
银铃惊喜万分,当即与萧然一起将四面书架上的书籍都一一取来,对照着这本记录查看。斜阳西下之时,才将所有典籍清查完毕,唯独缺了一本书。
——《岐山毒谱》。
银铃沉思道:“我听姑姑说过,秦谷主师从岐山凤鸣谷的鬼医贺昕,这本岐山毒谱应该就是凤鸣谷世传之书。可是……萧然,我们虽然知道那人拿走的是什么,现在又该怎么办?”
萧然坐在地上,握着那簿册道:“若我还在天籁山,滟飞熟知各种典故,说不定就能知道岐山毒谱究竟有什么内容值得人来抢夺……”他话音未落,忽而敛容霍然站起,朝着楼下斥道:“什么人?!”
银铃脸色一变,萧然将她拉至身后,闪身隐于窗边,以刀鞘轻轻推开窗户。
楼下传来一声冷笑:“萧然,看来你的伤势还不算太重。”
萧然听得这声音,目光一寒,侧身道:“萧苇,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楼梯上脚步声响,转眼间白袍锦带的萧苇已款款上到门口,背着双手,以观赏的眼神打量了萧然一番,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能吸引那么多女人为你赴汤蹈火?”
银铃脸颊一红,心乱如麻。
萧然恨声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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