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父卓母听他这么说便迫不及待走进了病房,曾则平却是不动,他只是看着卓修宁低声问道,&1dquo;修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结果,是吗?”
卓修宁看着他,没有说话。
&1dquo;如果不严重的话你为什么不说?”曾则平又问,盯着卓修宁不放。
卓修宁当然知道这一切始终都瞒不过去,于是便缓缓开口说道,&1dquo;小敏的肾脏负担太重,现在确诊为肾衰竭。”他说的时候一直没有去看曾则平的脸。
&1dquo;怎么会这样?”曾则平显然是吃了一惊,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了起来。
卓修宁抬眼看他,不由皱了皱眉,然后别过眼淡淡说道,&1dquo;你自己去问小敏吧&he11ip;&he11ip;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则平,他不希望小敏有事,也不想则平伤心,可是——
曾则平望着修宁,他差点忘了他也是卓桦敏的亲人,并不仅仅是一个医生而已。
&1dquo;抱歉。”曾则平对卓修宁低语。
卓修宁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qíng,只对着曾则平说道,&1dquo;你先去看她吧。”
&1dquo;嗯。”曾则平看了他片刻,点了点头转身走入病房。
卓修宁在病房外站了一会儿,透过病房门看见桦敏的手被曾则平紧紧握在手里,感觉是那样的契合,仿佛要一辈子握下去,永远不分开一样。
他转过脸,转身离开了病房。
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卓修宁拿出了烟。
窗外依旧是一片黑暗,此时的夜景看上去跟刚才在宴席上的差不多,只是还不到几个小时,现在人却在医院。
这样黑暗的天空,能让他平静。
忽然口袋里铃声响起,卓修宁接了起来。
&1dquo;修宁?”是岑芸的声音,&1dquo;我刚听裴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岑芸在电话里问着。
&1dquo;&he11ip;&he11ip;”
&1dquo;修宁,你怎么样,没事吧?”
&1dquo;&he11ip;&he11ip;没事。”
&1dquo;小敏她&he11ip;&he11ip;是什么病?”
卓修宁停了一会儿,才轻轻说道,&1dquo;她&he11ip;&he11ip;可能要换肾。”
电话那头许久都没有了声音,卓修宁也不响,只是疲倦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1dquo;修宁&he11ip;&he11ip;”
&1dquo;什么?”
&1dquo;&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会怎么做?”岑芸低声问道。
卓修宁知道岑芸问的是什么,他轻轻笑了一下,说道,&1dquo;做我该做的。”
岑芸不知道该说什么,却听卓修宁又道,&1dquo;岑姐,你不用太担心,小敏应该会好起来的。”
&1dquo;那你怎么办?”岑芸忍不住问着。
卓修宁静了片刻,才出声说道,&1dquo;等她好了,我也许会离开一阵&he11ip;&he11ip;”
&1dquo;你要离开?”岑芸的声音有些吃惊。
&1dquo;我早该离开了&he11ip;&he11ip;也许见不到他反而好&he11ip;&he11ip;”卓修宁的语气再随便不过,可岑芸听来却并不觉得轻松。
&1dquo;修宁&he11ip;&he11ip;”
&1dquo;岑姐,我有事要挂了,如果什么时候有空就来看看小敏吧。”卓修宁笑了笑说道。
&1dquo;可是修宁&he11ip;&he11ip;”
卓修宁不再说话。
岑芸知道自己其实也无能为力,只好在电话里面说道,&1dquo;我明天会来看她的。”
&1dquo;嗯。”卓修宁应着,挂了电话。
&1dquo;哥,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下午的病房异常宁静,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将卓桦敏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可在这片阳光之下的卓桦敏却显得尤其苍白,病恹恹的脸上充满了一种厌世的神qíng。
卓修宁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低低说道,&1dquo;你不能这么早就放弃,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卓桦敏却嘲讽地笑了,她一味看着窗外蓝天轻轻说道,&1dquo;你不用安慰我,去年我被诊断为慢xing肾病的时候就已经问过很多医生了,可我再注意还是不行,病变的肾脏始终都会坏死下去,可我却毫无办法&he11ip;&he11ip;”
&1dquo;所以你一直都不告诉我?”卓修宁皱起眉,即便他们的感qíng并不如一般的兄妹,可是始终都是一家人,无论她怎么看他,他一样会关心她。
卓桦敏这时转过脸看他,&1dquo;妈妈说你会捐肾给我?”
卓修宁看着她,点头。
&1dquo;为什么?”卓桦敏问道,&1dquo;就因为我是你妹妹?”
&1dquo;有血缘关系引起排斥的几率比较小。”卓修宁看着她回答,随后又道,&1dquo;所以你应该会好起来的。”
卓桦敏良久垂眸不语,忽地说道,&1dquo;我死了,对你不是有好处?”
她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很轻,因为此时的病房中并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