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身看音晓意,只见她面色依旧冷冷的,看不出喜怒。
“唉,音晓意,其实我觉得吧,你和洛玉衡也挺配的。”音小意眼珠一转,突然道。
“你用了‘也’,是想说你和洛玉城很般配?”音晓意挑眉。
“你,我几时,我没有!”音小意气结。
“我奉劝你一句,有时候还是别急着奉上真心较好。”音晓意翻着书,似是随意的道,“你奉上了真心,而那人便有了贱踏的权利。堂堂秦王,又岂会是良善之辈?”
音小意不以为意,她又不是小孩子,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她感觉得到。她的直觉告诉她,洛玉城是不会害她的,可她一直在犹豫,是选择爸妈还是选择他。
现代这边是一帆平静,唐朝那边却是乱翻了天。
怀王和成王尚在江南开战,音韶阳便联合黄继锋将整个皇城控制住了。
地方藩王见皇帝阵脚大乱,纷纷以清君侧之名起兵造反。
射到宁国,见大堂乱成了,这样也都纷纷起兵,想要分一杯羹。
而此时皇宫内。
龙宵殿,此时只有皇帝皇后两人,殿中空寂寂的,正应了《水调歌头》的那一句“高处不胜寒”。
皇后神色温柔的用药勺轻轻地搅着汤药,然后将药吹凉,一勺一勺的喂给龙榻之上的皇帝,一边喂着一边神色恍惚的呢喃道:“皇上,臣妾还记得三十年前,在元宵节工业上初见皇上时的情节。”
皇帝神色变得很是苍老了,但眼神却带着追忆,他嘴角挑起一抹轻笑,语气感叹的道:“是啊,那时候朕还不是皇帝,你也没有入宫,还是个不知世事的黄毛小丫头。那时,你手上拿着一盏,莲花宫灯,在空中到处横冲直撞,一点一点,也不知天高地厚。”
“啪!”皇后手中的药盏啪一声落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似乎打在皇后的心底。
听了皇帝的话,皇后终是崩溃了,她再顾不上已摔碎的碗,几近哭闹道:“为什么,皇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她!你还是忘不了她!彩云霄宫宴上,那个拿着莲花宫灯的人,是贤妃啊!是音韵雅啊!那不是臣妾,是音韵雅啊!”
皇帝被碗摔碎的清碎声惊醒,回过神来,捂着胸口咳到:“皇,皇后,咳咳,你给朕喝的什么?!你这个贱妇!咳!咳…”
“自然是治皇上病的药!”皇后回过神来,迅速恢复了冷静,冷声唤人道,“来人,上药!”
立刻就有宫人端了汤药上来,然后放下汤药,又默默退了下去。
“来人,来人,这贱妇要谋害朕,快将她压下去!”皇帝惊怒道。
可是,是没人听见,一半空荡荡的宫殿还是空荡荡的。
“皇上,别喊了。”皇后冷笑着用药勺搅着汤药,“你还不知道吧?这皇城早就被音家掌控了,你不是最爱音韵雅母子吗?你不是最爱你的大儿子洛玉炔吗?你看看,你好好看看,看看他们现在都做了些什么?!”
“不,不可能!”皇帝怒急攻心的又咳了起来。
“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皇后冷笑着反问,“一个极有野心的皇子掌控了大唐大半的兵权,他会怎样做?难道皇上猜不到吗?还是皇上早就被那狐狸精迷了眼?”
“咳,皇,皇后,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皇帝捂着心口艰难的道。
“是啊,臣妾当年自然不是这样的,可这一切不正是被皇上你逼的吗?”皇后怨毒的道,“您只记得您的长子是洛玉炔,可是您还记得吗?”
皇后神色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肚子:“当初,当初在洛玉炔未出世之前这儿曾出过一个男婴啊!九个月了,你还记得吗?九个月了啊!若不是音韵雅和苏烟然两个贱人勾心斗角,我的皇儿也不会胎死腹中!”
皇帝的神色似有些愧疚,又似有怨恨:“是真对不起你,可这一切都怪不得雅儿,都是淑妃这个贱人,朕不该让她怀上皇子的!”
皇后的眼中,此时满是疯狂之意,似是没听见皇帝的话一般,冲他轻声呢喃道:“可是,本宫又怎会让皇儿一个人,那么孤单的,在地府啼哭,而让那两个贱种在这阳世独享安乐?”
皇后突然疯狂的笑了:“皇上,你可知,午夜梦回时,臣妾都能听到皇儿在我耳边轻唤着母后,他说,‘母后,母后救救儿臣啊!’这般的痛,皇上,你能体会吗?”
皇帝轻轻别过头,不忍再看她。
皇后神色恍惚道:“呵呵,音韵雅和苏烟然这两个贱人还不知道呢,当年的那两个孩子早就被本宫调包了,这些年来,他们母子相斗,手足相残…”
“咳咳!你,你说什么?!”皇帝猛然一怔,惊怒不定的打断她。
“皇上没听见吗?呵呵呵呵…”皇后大笑,“亦或是不敢相信?这些年来,你对洛玉城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现在这是愧疚了?不敢面对了?”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来人,来…咳!”皇帝怒吼道。
“皇上不知道吗?二十年前,我皇儿胎死,可你却寸脚不离音韵雅时,我便疯了!”皇后凄惨一笑,平复下来,又重新端起了汤药,“晚上还是喝了吧,这是毒王亲制的忘情散,你喝了,便能忘了。”
“碰!”
“朕不吃!”皇帝用尽全身力气猛的一挥,将那药挥倒在地,艰难的道,“朕不喝,朕不能忘,也忘不了!”
皇后眼神一冷,寒声道:“皇上可知,你早中了噬心蛊,那忘情散便是唯一的解药,皇上若实在不想忘了她,那臣妾就留在这龙宵殿,再陪皇上最后一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