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问一句答一句的闷葫芦,比起婚房里初遇时的机灵稳妥,今日的小堂弟无趣了些。
甘甜从话本里拿出来白纸,把刚刚写好的改嫁名单里写着“长安”的首栏又划掉一次。
刚刚划是觉得他年幼,看起来像个高中生。
现在还觉得有点没意思。
两个人各有心思,一个暂时落在话本上,一个在看话本的人身上。都没注意到棺椁前的香,今日不知为何燃得格外快,眼看已经到底了,将熄未熄。
直到窗外风声呼呼作响,引得门窗震动。
“怎么这么大的风——怎么了?”
甘甜的声音戛然而止,长安的身影飞快地闪到棺椁前,眉头死死皱起,伸手去取香。
她瞬间察觉到异常,定睛一看,香炉上的香竟然熄灭了?徐泽舟昨日的嘱咐她记得,香不能熄。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看长安如临大敌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好事。
“去找人。”
长安的声音很平静,但他面对的情况却并不简单。
香还是那个香,炉子还是那个炉子,火却诡异的点不着香了。
不仅如此,周遭刚刚还明亮的白色烛火在瞬间变得异常昏暗,从软塌到门的十几步路,甘甜走得跌跌绊绊,几次差点撞到东西。
竟然已经开始迷人神志了。
长安抓起一把香灰,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抹甘甜的眉头正中位置,“快。”
像黑夜中突然燃起灯塔,指引方向,甘甜瞬间就能笔直地走路了。
还没能再庆幸一秒,手碰触门闩的前一秒,轰的一声,门、窗全部被风吹开了。
这绝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动弹不得,甘甜死死抱住门边的柱子,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吹倒。
与此同时,灵堂外未点灯的院子里突兀地出现一个红白鬼影。
甘甜死死咬住自已的舌尖,才压住了喉间差点抑制不住的尖叫声。
那鬼影明明脚尖朝着他们,却回头给了他们一个血腥的微笑。
手被牵住,腰被搂住,眼睛也被捂住,头顶传来长安温和的声音,“别怕。”
被抱住后甘甜才发现自已在抖,颤声问他怎么办?她在下意识依赖他。
徐泽舟的本事所有人都知道,长安跟着徐泽舟,多少也能学到点东西。
可想象中长安脚踹鬼魂的高燃场景并没有出现,长安紧紧搂着她,几乎要让她上不来气。
“我打不赢他,只能藏着。我捏了个隐身诀,鬼影是看不见我们,等它靠近,不要说话,不要碰到它。”
扑通扑通。
甘甜的心跳得飞快,她把自已死死埋进长安的怀里,呼吸只敢抵着他的胸口,生怕一不小心呼吸得太大声,被一步一步跳进灵堂的鬼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