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对视的那一眼,她看到男人眼里的戏谑,甘甜一愣,摆出严肃脸,面朝着他正色道:“被夺舍了。”
她等着黎叙露出温和体贴的笑,然后跟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把这事揭过了。但黎叙没笑,不仅没笑,那股让他生出点“人气儿”的戏谑也散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黎叙有时候跟盛观澜很像,他气息收敛、沉静下来,就有种居高临下的距离感。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甘甜压力倍增:“怎、怎么了?”
表情包好像确实有点没分寸感,“对不起……我不该骚扰——”
“亲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敲一下会荡很远很久的古钟。
刚刚才用一双眼把她生吞活剥的男人凑近,唇停在距离她仅一线之隔的地方,明明个子更高,却手撑沙发,以一个仰头的姿势看着她,就像在等待她可怜可怜他,落下一个施舍的吻。
甘甜想要丢掉这没来由的联想,这可是黎叙,高傲矜贵的黎叙,她在想什么。
但下一刻,又听见男人说:“我脸就在这儿,你亲不亲。”
是她发的表情包里的话,他刚刚还说过,但现在再说,意味却好像不同了。就好像,在引诱她去亲……
可男人的瞳孔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欲语还休的未尽缠绵,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睥睨,连那份引诱都像是她的错觉,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在这种时刻,一个暗恋对方的人,听见暗恋对象发出接吻的邀请,是很难拒绝的。甘甜点了下头,闭上眼等待,几秒后,唇上传来触碰感,却不是温热的嘴唇。
黎叙食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她的唇珠,“下次。”
说话这话,他也没放过她,指尖从嘴唇移至耳垂,两指轻捻、揉搓,刺激不比用唇舌含弄少,等看到她眼底泛起水光,起了情态,才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给她看腕表上的时间。
“我到时间去排练了。”
初次系统无法准确预估发病的时间,她得晕在黎叙和辜夕的面前,故而黎叙出去,甘甜平复了会儿,也跟着离开了后台。
左等右等,等到了排练结束,也依然没有要晕倒的不适感。
看周围的人包括黎叙,都在搬道具、清场,甘甜坐不住了,自告奋勇地要帮忙。后勤的社员让她搬舞台上轻的装饰物,她一口答应下来,三两步上了舞台,抬起一个垫脚的踏板。
刚走了两步,耳鸣和尖利的头痛同时降临,步伐变得很重,近在迟尺的台阶发出刺目的白光。
耳边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听不真切了,像是另一个时空传来的回音——
“甘甜——”
“甘甜?!”
痛,好痛。
不过短短一瞬,痛蔓延到五脏六腑,几乎要丧失理智的甘甜听到系统在她耳边说:【睡吧。】
甘甜的晕倒猝不及防,没有一丝征兆,上一秒她还搬着踏脚板笑容满面地说自已是大力士,下一秒,像骤然从饰品摆放台上跌落的精致八音盒,笔直地倒在了舞台的边缘。
所有人都呆了,怔怔地站在原地。
剧场里,只能听见踏板从晕倒的人手里滚落,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的声音。
舞台下的角落里,黎叙扔下手里的东西,向着舞台边缘狂奔。
“打120!”
“让开!”
“让空气流通!”
平时连发火都不会大声说话的男人,疯魔了一样,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没有一点理智可言。黎叙的眼眶极速充血,跪在甘甜的身侧,茫然无措地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