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脸瞬间红了。
女主在夸她诶!
话说得好真诚!让她完全没办法拒绝!她好迷人啊!要她说,这世界要是没有女孩子!就是!不行!
想起之后自已还要刻意挑事跟她起冲突,甘甜心里闷闷的。好在这个时候她跟辜夕之间还没有什么龌蹉,立马扬起甜甜的笑热情地回应对方:“上午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你了,你演得超好!肯定能演好白霜的。我会看看剧本的,但我没演过戏,参加选角会也不一定能选上。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探班的,给你献花!”
被对方迷倒的甘甜把自已说过的“不演”抛之脑后,两人越过黎叙热烈地聊了好半天。
夹在中间的黎叙礼貌地提议跟甘甜交换座位,方便两人聊天,甘甜求之不得,连连点头。起身时,甘甜似乎听到了一声夹杂着笑意的叹息,来自黎叙。
包厢气氛热烈,说说笑笑,酒开了好几瓶,闹着要不醉不归。
甘甜本不想喝,一旁的辜夕却跃跃欲试,小声地告诉甘甜她之前没有喝过酒。
她下午才拿到完整的剧本,白霜是个不太主流的女性角色,表面上理性克制,文艺清冷。实际上离经叛道、冷漠,没有什么道德感,甚至为了追求刺激,会做一些游离在灰色地带的事。
《灯下影》,影照灯。常墨是站在灯下的人,白霜则是那道影子。
辜夕解读剧本的样子很动人,熠熠生辉。让甘甜对这个戏生出了好奇心,她也跟着倒了一杯酒,边喝边听她娓娓道来。这个时刻,没人扫兴地告诉辜夕该怎么饮下这如同琉璃琥珀般晶莹的液体,怎么闻香、怎么品它的好坏、鉴别它的年份,配餐该吃什么。
这都不重要。
聆听、达到共鸣,欢笑,一杯接一杯。
人影憧憧,视线飘忽。
甘甜酒量不错,今晚却上头得格外快,端起酒杯的手不稳,颤颤巍巍地洒了大半出来。酒液从下巴蜿蜒向下,陷进柔
荑,洇出一团团深红墨点。不舒服,她还知道求助,先看半趴在桌上神智不清的辜夕,再看神色清明的黎叙,顶着一张不知道是被涎水还是酒液润湿的唇,无助又可怜地抓住对方的手,“我——”
想说衣服湿了,又想说头疼,还想说辜夕趴下了,帮帮忙。醉酒的大脑处理不了纷杂的想法,她卡壳一样顿住。
黎叙一言不发,把酒鬼半抱进怀里,大半身躯挡住对方玲珑的剪影。如此风情,他不想跟人分享。
甘甜嫌热,推搡了他一下。
黎叙没放手,遮得严实,低声:“醉鬼,送你回去?”
他刚收到盛识风的消息,说一个小时见不到人就杀过来,语气不像玩笑。不在意对方的威胁,但盛识风疯起来很麻烦,处理起来要费点功夫,黎叙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风情万种的醉鬼晕晕乎乎地点头,又摇头,“辜夕……”
还挺有义气,醉成这样还记得朋友。黎叙将她公主抱起,向其他人打招呼,又安抚她:“我会安排。”
“不是……”
甘甜总觉得自已忽略了什么,可一时头脑混乱也想不起来,身体失重,人被半抱着出了包厢。醉酒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像一座升降电梯,上下起落,头重脚轻,没有落地的时刻。
下到一楼,夜风稍稍赶跑了一点酒气。甘甜清醒了一秒,睁大眼睛,想起了忽略的事情。
不对啊,黎叙今天送的应该是辜夕啊,怎么送她了?
甘甜猛地挣了一下,黎叙以为是她哪里不舒适,又调整了下姿势,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哄她:“睡吧,睡一觉就到了。”
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送辜夕吗?”
她口齿不清,黎叙凑近才听懂,示意司机打开后座,将她缓缓放下才说:“有人照顾她,你放心。”
放心不放心的,甘甜不知道了,她的清醒如回光返照,短短几秒,男人的体温带来安全感,昏睡过去。
黎叙摁下车门键,绕到另一侧坐上后座。将甘甜的脑袋搁在自已腿上,为她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睡姿,盖上薄毯,调整空调出风口的位置,做好这一切,才颔首示意司机开车。
车内的黄色指示灯闪烁两下,挡板升起,后座隔出一块隐秘私人的空间。
她趴在他的腿上,左肩后的那块污渍毫无保留地暴露在黎叙的视线之下。视线停滞许久,他也没有要用毯子遮掩的意图。
不用,黎叙想,胸腔持续不断的痛带来过电感,使他清醒,也是他灵感的来源。
在包厢里,他至少想了十种跟她同归于尽的方式。
一起死吧,这样就不会看别人了。
或者砍断她的腿,没有腿也很漂亮。他赔她一只手。
他抬起甘甜的下巴,唇轻轻贴了上去。舌尖撬开紧闭的唇,醉酒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接受,宛若没有灵魂任人摆弄的布娃娃,他不喜欢这样,反抗或者主动,要有一点。
他不喜欢吻,他喜欢撕咬,用牙齿剥开皮肉,鲜血淋漓才好。思想到了,嘴也收不住力,他后知后觉地品尝到了腥
甜的铁锈味。
这种程度,是会留下痕迹的吧。
会被她发现吗?发现了怎么办。
要不,一起死吧?
黎叙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猛地扇了自已一耳光,不行。
司机听到了后座的声响,嘿嘿一笑,见怪不怪地打开了音乐。
现在的年轻人啊,唉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