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失而复得的时刻,盛家人还顾忌着甘甜的情绪,没有大肆庆祝,他们对这个收养的女儿的宠爱程度,自然不言而喻。趴在床上的甘甜为接下来的任务长吁短叹了一会儿,怏怏地埋进枕头里不动了,看起来像只被主人独自丢在家里垂头丧气、闷闷不乐的小动物。
系统宽慰了两句,没听见甘甜接茬。打算再说两句时,就看见刚刚还在床上因为马上要做坏事而良心不安的女孩翻了个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舒舒服服地继续睡了。
长发自肩头流淌,铺在灰蓝色床单上如翻涌的浪,睡颜恬静柔美。
系统:【……】
这才几点?
叫醒甘甜的心思,在看清对方眼下硕大的两圈青黑后硬生生歇了。白瓷玉一样无瑕的脸上,任何疲惫的痕迹都无法隐藏。看起来十分娇气的小姑娘,进入任务世界后一直保持随遇而安的心态,除了偶尔小小声嘟囔着抱怨一下任务有点变态,从未消极怠工。心里却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心软了一瞬,系统低声说:【晚安。】
一夜无梦,翌日,甘甜要赴颜川的约。她谁都没知会,准备先斩后奏,溜出门再说。
谁料出师未捷身先死,迎面撞见了在大门边上的小亭里和花艺老师摆弄花草的甘纯芝,辜夕回家在即,没时间大改,只打算把院子的花卉陈设换一换。
碰见了不能装没看见,盛家人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教养。
规规矩矩站好,甘甜硬着头皮对着甘纯芝叫了一声妈妈,又对着身穿旗袍的优雅女人喊了一声“老师”。
“这是你家女儿吧?”
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度不凡,娉婷如画,花艺师有心捧了一句,“这气质一看就是盛家人。”
内心五味杂陈的甘纯芝对花艺师点了点头,回看廊檐下的甘甜,问她去哪儿。
“约了朋友,出去逛一逛。”甘甜挤出微笑。
要是从前,见甘甜出门,甘纯芝肯定要细细追问一番的,去哪儿逛、见什么朋友。但一想昨晚盛观澜的话,情绪需要排解。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甘甜也需要自已的空间慢慢消化。跟朋友聊聊天、逛逛街,都是好的方式。
她便把更多的叮嘱咽回肚子里,只说让甘甜注意安全。
甘纯芝的反常反应在甘甜眼里是一种冷淡,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但一想,这也说明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甩掉了多余的情绪,甘甜很快又开心起来。
特意让家里的司机把她送到市区的购物中心,逛了几家店,买了两双鞋。一个小时后,甘甜才打车前往准备好的住处。
房子刚空下来,又着急住,屋子里除了基础的家具设施外什么都没有,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类似于酒店的冷清。想到这房子唯一的作用,跟酒店区别确实不大,沙发上的甘甜后知后觉地生起了点尴尬,坐立难安。
大概半小时,颜川用密码打开了房门。
身侧带着个小小的行李箱,匆匆赶来的俊美男人身上有种风尘仆仆赶来的疲惫感,不邋遢,反而让人动容。就好像他不远千里奔赴而来,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局促感让甘甜没能占领先机率先打招呼,颜川换好鞋,视线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缓缓说了句“好久不见”,甘甜才迟顿地回了句“好久不见”。
“瘦了。”
不似甘甜的不自在,颜川的表现要自然得多,指尖戳了戳肉眼可见轻减了的脸蛋,语气不算太好,“跟他分手不太容易吧?”
“他为难你了?”
阴影笼罩了一瞬,男人在甘甜身前蹲下,除了疲惫,神情还多了一丝冷峻,“还是强迫你了?”
也不怪颜川多想。
辜夕的养父母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她的亲生父母是家底殷实的名门,连夜从城赶到蓟城,堵在盛家门口要钱。于情于理,这笔钱盛家都打算出,无奈对方胃口太大,手段又太下作,撒泼打滚,不仅为自已要,恨不得连家里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家养的狗都要分一杯羹。
盛家有钱,但也不是慈善家。辜夕被扰得自顾不暇、焦头烂额,忘记告诉颜川甘甜生病的事。
眼前的人一张白净的小脸比起见面上次瘦了太多,标志性的梨涡都快瘦没了,下巴颏尖的像能戳死人,一张脸净剩下了俩大眼睛,瞧着更可怜了。
不知道甘甜生病的颜川很难不往其他事上联想——
他不齿黎叙的行为,又下意识对号入座。如果是他,估计也很难在面对甘甜提出分手时保持平静。可能也会忍不住提出一些恶劣的交换条件,要求她最后一次张开嘴,露出粉
嫩的唇舌,恳求她最后一次接受他的触碰,亲一亲,舔
一
舔,吮
尽
她口腔内的涎
液。
打住,只能这样了,再多就不行了。
再多甘甜会不舒服的,会蹬着腿后退,眼圈泛红地看着你,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可怜样子。
“解决好了吗?”穿着坐了四个多小时动车的脏外套,颜川克制着没有去拥抱甘甜,保持着仰视着她的跪姿,用诚挚的语气关心她,“我不希望你因此为难,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出面。”
“已经处理好了,我和他分手了……谢谢你的关心。”
甘甜声音不大,但那句“谢谢”说的很真心。颜川的关心歪打正着地安抚了让她几乎快要被忽略掉的失落情绪,整个人都感觉平静了很多。
看气氛不错,系统掐好时机提醒道:【要做任务了。】
分出神接受了系统的任务,甘甜懵了一下,那每个字她都认识,拼起来的完整句子,却让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