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厮杀声伴随着响彻苍穹的鼓号声在这荒凉的山坳间已经持续了一天的时间,一直到傍晚,关中军方才在鸣金声中如潮水般退去。
马岱毫无形象的坐在寨墙上,看着关中军撤走的方向狠狠地喘了口气粗气,目光朝另外一边的马看去,却见马一手拄着长枪,一手拎着斩马刀,形容也颇为狼狈,身上的铠甲甚至都出现不少裂痕,浑身上下都被血污沾满,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这样艰难的战斗,对于马来说绝对是有生以来头一回。
甚至当那关中军如潮水般退去的时候,马竟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耻辱啊
“兄长”马岱咬牙撑着站起身来,只觉浑身酸痛,有些蹒跚的来到马身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受伤了”马收回失神的目光,看向走上来的马岱,难得露出几分关切之意。
“一些小伤,不碍事,不过有些脱力了。”马岱苦涩道,这绝对是他有生以来打的最艰苦的一仗。
马点点头,别说马岱,他都差点以为撑不住了,回想今日与那徐荣的对话,马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自己这是被人教育了
时间回溯到今日早上,徐荣带着华雄来到寨前观望,马在闻讯之后如往常一般带着骑兵出来搦战。
“你便是马”这次出来的,却并非华雄,而是另一名样貌平平的武将。
“正是,你是何人”马皱了皱眉,此人身上,没有任何强者气息,让他心生几分小觑和不屑,这样的人,地位竟然在华雄之上陈默也不过如此吗。
“徐荣。”徐荣策马打量着马身后的营寨,对营寨的兴趣显然高过对马的兴致。
“可敢与我斗将”马举起长枪,压着火气喝道。
徐荣有些诧异的看向马“这是羌人风俗,我观你大营立的不错,应该懂些兵略,怎会说出此等言语以往都是如此打仗的”
对方诧异的目光让马没来由的生出几分窝火,那感觉,像在看个淘气的孩子,马冷哼道“某如何打仗,不必你来教”
“能活到今日,想来勇武不俗。”徐荣点点头“斗将便不必了,本将不善此道。”
“懦夫”马冷笑道。
“或许吧。”徐荣并未动气,调转马头往回走道“去做准备吧。”
“何意”马皱眉看着他。
“稍后我会挥兵来攻,这天下对你来说太大,现在的你,还当不得主公重视,我来教你打仗”徐荣的声音淡淡的飘过来,却气的马差点当场作。
虽然徐荣每一句话说的都很平淡,但言语中那股子蔑视却比世间任何言语都让人恼火。
“好,我便看你有何本事”马怒哼一声,带着人马回营后,迅开始布防。
果然,很快,徐荣便挥兵来攻,马的守城经历不多,但他可以誓,从未遇到过徐荣这样的攻城方法,甚至在兵书上都未曾看过。
凶残而诡异,这就是徐荣给马的感觉,攻击的重点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马和马岱在一处,徐荣的攻击重点就会换一个地方,但距离他不会远,这上万大军在徐荣手中仿佛就是他的手臂一般指哪打哪,马和马岱一天的时间,几乎都是疲于奔命,仿佛一停下来,营寨就会立刻被攻破一般。
手中的斩马刀卷了刃,马不知道亲手斩杀了多少人,好像这营寨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守一般,每一刻,营寨似乎都有被攻破的危机。
只是一天,寨中折损并不大,但马和马岱这两个主将却累得快要虚脱了。
我来教你打仗
徐荣的话好似魔怔一般在马心头不断闪过,如今看来,还真没说大话,对方对军队的掌握和指挥,教自己绰绰有余,马也是知兵之人,双方的差距自然能感受出来,这样下去,明天自己能否撑得住都说不准。
“兄长,我等真的能守住此地”马岱看着马,有些苦涩道。
马没有说话,如果今天之前,哪怕知道对方兵多,答案也是肯定的,自己可是威震西凉,自从军以来,未逢一败,怎会守不住
但现在,马选择了沉默,面对徐荣,他有股浓浓的无力感,对方用兵如臂指使,马突然失去了那股无敌的信心。
见马不说话,马岱苦笑一声,以他对马的了解,不说话其实已经是一种答案了,那徐荣当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