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拉着那铁链直直往下,半刻时辰后抵达人烟罕至的秦河谷。
一般情况下,极少有人行经此地,主要是因为这里是帝陵,有重军看守,闲杂人等很少可以穿过陵军防线,来到陵山附近。
一面破竹筏藏在草丛下,燕熙让人将竹筏放到河面上,众人逆流而行,直到源头,弃筏,狂奔往陵园而去。
人才到陵园,就有护陵大将面无人色的来跪报:
“燕王,大事不妙,整个地宫突然间机关自启,所有通道皆被石门封死。公主……公主还在里面呢……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将公主困在里面,那是多大的罪啊,就算死一万次也难消其罪……
燕熙脸色大骇,疯了似的冲向过宫入口,那边已乱成一团,守在陵门前的众将士都围在琉璃门内,看着那突然落下的千斤龙石,堵了墓道,一个个在议论:这到底是怎么一桩怪事?
见到燕王过来,这帮人缩着头纷纷让开。
燕熙奔上前,瞪着那巨大的刻着龙纹的石门,急急咒叫了一番,马上调头就走,出得小碑楼,龙凤门,看到自己的座椅,飞身坐上,狂奔而去。
谁也不知道燕王这是想去做什么!
东罗二话也没有说,也跨上座椅,紧随而去。
一阵风驰电掣般的狂行,东罗看到主子飞进了秦河谷,行到水面最最宽阔一带,他飞下马,飞了似的冲向秦河,扑通跳进河,雪白的人影顿时消失不见。
“爷!”
东罗惊叫了一句,没有迟疑,也跳了下去。
在水里,他放目而视,清澈的水底,哪还有他的身影。
秦河内有一道通道直入主陵室,只要水下功夫好,闭气本事绝顶,就能通过水路进到里面。
至于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通道,也是燕熙最最困惑的事。
这条水道极长,从上往下潜,至少有两三百来米深,再从那个一百度的转角往上浮,可能行程更长。
燕熙小时候,的确是善水,但后来那些年一直在龙苍,水下那本事,已经很久没用,游起来,有点生疏,幸好,他的闭气功夫绝顶一流。
在水下,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寻到那个标着陵口的字碑,而后顺着那幽深的水道慢慢的往下游进去。整人胸腔在水的压力下挤的极难受,没有方向感,起初进去的那一段似乎成螺旋形,他没摸清情况,撞的鼻青眼肿,后来才发现水道渐渐成直线。
待到可以着地行走时,整个大脑已处于缺氧状态。
他忍着,憋着,熬着,转过那个拐弯点,不断的往上浮起来,周边的水越来越暖:也就是说离目的地不远了。
当双手可以触到一个光滑的顶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进了帝陵。
黑暗中,他不断摸索,最后终于触到了那只长满青苔按钮,用足力一按,水泡往上汨汨直冒,那石板往两边收缩了进去,有明灿灿的光自水面照射下来。
燕熙往上浮,冲出温泉泉面,长长吸了一口气,一阵新鲜的空气逼入鼻腔,一抹脸,看到了主陵室那清幽如画的桃园景致。
他撑着泉壁跳出来,往木屋边上的那座阁楼而去,那里可掌控主陵室附近多处机关。
然这阁楼里,却也设着重重机关,若是走错一步,死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好在他对这座帝陵的结构了如指掌,很快就进到主控制室,看到墙面上那一大片代表石门已放落的石闸,心情就发沉。
帝陵最里层,一共有三十六扇石门,想要将那些重逾千斤的石门一扇一扇重新拔起,就得将那些石闸往上拉回,他现在体力透支,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将这些大闸门一一推上去。
他闭眼,凝神细思,之前,凌儿在神台殿附近,之后,整座帝陵发出一阵闷闷的震动,也就是说,她如果被困,应该就在主陵室附近三四个石门附近某个角落里。
机关被触动,自然是人为的,凤烈应该就在陵里,那么,刚刚他追出来的时候,该找的地方基本上都已找过,还有什么地方是遗漏的?
是酒窖!
他眼神忽一亮,找到通往酒窖的三道石闸,一层一层往上推。
修建帝陵的时候,总希望吧帝陵建的牢固不摧,以防有外贼入室。等到身陷其中的时候,才沮丧的发现,太牢固,会把自己的生路也给通通封死。
事实证明,想要将石门凿穿,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刀与剑都缺口生钝了,石门上只凿出一个小孔。
这个时候,金凌真是太怀念那把寒鲛剑了——若有那把剑在手上,想要在那石门上挖洞,那不是小菜一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逐子满头大汗,眉头直皱。
帝陵里的空气本就闷,如此这般一封闭,一运运,呼吸起来,渐渐觉得有点不顺畅,心头憋得慌。
难道真要死在这里吗?
金凌倚着那酒缸,心,不住的往下沉,按照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不闷死,也会被炸死。
可是奇怪,凤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让人引爆炸药,却要等两个时辰,他在预谋什么?
她烦躁的走过去,往石门上踢了一脚,拿它真是无可奈何……
奇迹,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明天继续!
情归处——地宫劫:龙凤胎
那一动不动的大门,忽轰隆隆的震动起来。
“主子,小心!”
逐子一骇,连忙抓住金凌往后退,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结果呢,石门鬼魅似的往上缓缓收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