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无桀回忆了一下,说:“他先掀开一条缝,看了一眼。然后就说我输了。”
“宝盒下面有暗格。”萧瑟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口,“他先看一眼,若你是错的,那就直接开盒,若你是对的,他在底部轻轻一拨,上面的骰子正反就完全换了过来,你便也输了。
当然,所谓赌术的精髓还是那句话,你相信自己会赢,那么,你就会赢!”
雷无桀无视萧瑟后半句话的豪气干云,只是对前半句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萧瑟,你为何如此了解?”
萧瑟放下了茶杯,微微皱起了眉头。
雷无桀吓得立刻又往那登天阁跑去,那名被一拳打飞、名叫谢烟树的男子依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看到雷无桀过来,笑道:“雷兄又回来啦?”
雷无桀没时间理他,一步又从他头上跨了过去。
谢烟树挠了挠痒,叹了口气:“功夫差,就活该被人欺负。”
“小师叔,那红衣男来了又走了,看来真的只是休息一趟,还没有被打下来。再这样下去,今天的风头就全给抢走了。”书童一脸焦急。
“莫急莫急,等他闯到第十六层时,看公子我上去把他赶下来,也省了我们一层一层往上爬的力气了。”书生倒是不焦急,躺在马背上,捧着一本书慢慢看着。
“小师叔,世上真是没有比你还懒的人了。”书童赌气甩掉了手中的缰绳。
“既然我们都是在等他从阁上下来,不如来这里喝一杯茶?”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书童诧异地往那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人正捧着一杯茶,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
正是萧瑟。
书生放下了手中的书,饶有趣味地望了萧瑟一眼。
“紫薇望气,道眼寻龙。可看出什么来了?”
萧瑟幽幽地说。
书童一惊,背上的桃木剑颤动起来,几乎就要冲天而起。
“飞轩,莫动。”书生轻轻一挥手,将那柄桃木剑按了下来,“这位兄台并不会武功。”
“望气术有三层境界,探气、观心、寻龙。你看来才修成第一层境界。”萧瑟说道。
“兄台是说我看错了?兄台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书生笑着说。
“不,你看得很对,我并不通武功,也真的只是想请二位喝一杯茶。”
“只是喝一杯茶?”
“既然遇到了青城山上的道士,也自然想算上一卦。”萧瑟望着书生。
书生一笑:“这可找错人了,我只跟随师父学剑术,不通道法。”
“那这位小友呢?”萧瑟又转头望向书童。
书童冷冷地哼了一声。
雷无桀再次登上了第十三层,那嗜赌之人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那宝盒,若有所思地轻轻摇晃着。他望了雷无桀一眼,幽幽地说:“回来了?豆浆可还好喝?”
雷无桀笑了笑:“等我打完十六层,请你喝一碗。”
“狂妄。”那人忽然将手中的宝盒一掷而出,雷无桀急忙把头一摆,躲开了,宝盒在空中划了一圈,回到了那人的手上,他嘴角勾勒出一道奇怪的笑容,微微一挑眉:“大,还是小?”
“大。”雷无桀几乎没有犹豫。
“大?”那人微微眯起眼睛,慢慢掀开一条缝,脸上再度露出了那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惜啊
,可惜。你没有继续第三轮的机会了。”然而这一次,雷无桀却察觉道,在那人说着惋惜的时候,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底部,不轻不重,仅仅就那么一下。
“就算是输,也想亲眼看着自己输。”雷无桀在那人准备掀起宝盒的那一刻,忽然身形一动,红影一闪,已经夺过了那个宝盒。
那人只是一愣,也是不怒:“也好。”
“真的好。”雷无桀做不到那人那般的云淡风轻,大摇大摆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宝盒的底。
“你!”那人大惊失色。
“让我看看,我到底该如何止步于这十三层吧!”雷无桀一把打开了宝盒的盖子,四,五,五,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得不能再大!”
那人的瞳孔蓦然缩紧:“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个朋友和我说,他在天启城千金台曾经赢过一座城池。他说你这样的,不过是些小伎俩。”雷无桀将宝盒扔给了那人,“第三局吧。”
那人接过了宝盒,不再是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目光变得凛然,他慢慢晃动着宝盒:“很好。那你猜,这一次,你该拨还是不拨?”
雷无桀愣住了。
在这个小伎俩已经被拆穿之后,底层的隔板已经并不神秘,但若是雷无桀第一手就猜对了,守阁人反而没有拨,那么到了雷无桀的手上,因为怀疑对方做过手脚,所以那么轻轻一拨,胜负就再次颠倒过来了。但若是对方拨了呢?
所以到
底要怎么选?那人若有若无地轻轻晃动着手指,这一次雷无桀没有办法肯定了。
“赌术从来都只是一些小伎俩,所谓赌局,从来都是赌心!”那人手中的宝盒越晃越快。
“好!”雷无桀终于开始对这赌局来了兴致,大喊一声,在宝盒落地之前,说道,“这一次,我还是赌大!我朋友和我说,所谓赌,就是赌自己会赢。只要相信自己会赢,那么就一定能赢!”
“买定离手?”那人朗声道。
“离你的手。”雷无桀忽然一脚将面前的桌子踢得粉碎,一步跨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把向那个宝盒抓去。
“来得好。”那人将宝盒一把扔起,提掌就对雷无桀挥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