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诸君告诉我,那里是何处?”萧凌尘高喝。
“天启!天启!”众军士高呼。
“此去天启,琅琊军临,再震北离!”萧凌尘再次高喝。
“震北离!震北离!”众军士举枪高呼。
萧凌尘猛地一甩手中长枪,向前狂奔而去:“定不负诸君。”
在他的身后,昔日琅琊军再度集结,那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死去的琅琊王身着鲜红甲,手持血龙枪,重新回到了他们的面前,带领着他们,冲
向天启!
被誉为北离中军三神将的王劈川、肖斩江、薛断云心甘情愿地追逐在他的马后。王劈川笑了笑:“不得不说,有些事情还是天生的,像我们,打了一辈子的仗,也说不出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当年的王爷会说,现在的小王爷说得也不错。”
“所以我们只能被称作神将,而他,则可能做皇帝。”肖斩江沉声道,“走,跟着我们的皇帝,上战场!”
而在不过二十里外的山林间,姬雪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长棍,她脸上的红色恶鬼面具已经碎成了两半,摔落在了地上。她的一半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半躺在地上,靠着一棵大树才勉强整个人没有倒下。傀站在她的面前,面具也已经碎裂了,下面的面庞苍白而年轻,他手里提着剑,冲着姬雪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姬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若此时傀再举起剑,那么死去的必然是自己,但是以她的预估,傀应该走不到她的面前了。
傀向前又走了一步,脸色愈发苍白了,他停住了身,手中长枪摔落在了地上,他轻叹一声:“我输了。”
“你马上要死了。”姬雪手中紧握着长棍,没有放弃警惕。
傀点了点头:“我知道。杀手的输,本身就是死。”傀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摔倒在了地上。
姬雪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服下了一粒药丸,她将耳朵贴在地上,只听得见如雷的马蹄声,像是
要把这天地翻转过来,她苦笑一声:“还是晚了。”她打了个呼哨,一只信鸽从空中落了下来。她撕下一片衣袖,手指抹了一下身上的鲜血,在衣袖上写了几句话,随后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去吧。”随即她深呼吸了几次后,手撑着长棍站了起来,轻声喃喃自语,“早见到有早见到的方法,晚见到有晚见到的方法,我不会输。”
无名山上。一缕长须,两鬓斑白的医者正在熬药,他的身边,坐着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人。中年人一头白发,靠在椅子上,神色并不好。
“这天下都要乱了,你却坐在这里等着喝药,以你的性格,不好受吧?”医者打趣他。
中年人摇了摇头:“姬雪在,我能做到的,她都可以。”
“对你这个女儿这么有信心?”医者笑道,“她毕竟还很年轻,百晓堂这么大一个担子,她担得起吗?”
“你那个徒弟更小,你不也把药王谷给了她,然后自己跑了?”中年人回道。
医者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就你什么都知道。”
中年人轻轻咳嗽了一下:“毕竟我还是姬若风。”
医者将药煮好,倒在了碗中,递给了姬若风:“姬大侠,喝药了。”
姬若风接过了药,摇头道:“辛百草,这药真的有用?”
辛百草不耐烦地说道:“能保你不死。”
姬若风犹豫了一下,问道:“上次你喝醉了,说你想到一个方子,能让我重回巅峰
七日?”
辛百草皱眉:“七日之后,油尽灯枯,万劫不复!”
姬若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个屁!”辛百草骂了一声,转身走了回去。
兰月侯府。兰月侯穿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衣,腰间挎着长刀,头发束起,走出了房门。
管家见到兰月侯这副装扮,吓得大叫:“这,这,这,这……侯爷!你这是要去杀人?”
兰月侯诗酒风流,纵情朝野,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人缘好,可这不代表他不杀人。见过他杀人的不多,在这府里的管家却见过几次。
“也不见得真要杀人,但若是有人送上来,那就杀了吧。”兰月侯笑了笑,“备马车吧。”
“去……去哪里?”管家问道。
兰月侯向前走去:“白王府。”
永安王府。萧瑟登上了马车,司空千落抱着长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她没有睁开眼,只是问道:“今日会有一场大战?”
“或许吧。”萧瑟淡淡地说道。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司空千落问道。
萧瑟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相信我,不会太久的。”
“结束之后,你会和我回雪月城吗?”
“你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萧瑟问她。
司空千落脸红了一下,若是睁开眼,她哪里还有勇气说这样的话,现在说这话都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她咽了口口水:“你为什么避开我的话?”
萧瑟笑了笑:“会回答你的。但还不是时候。”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命练枪吗?”司空千落没有等萧瑟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因为我想比你强,到时候你要不跟我走,我就绑了你跟我走。他们都说你是要当皇帝的,可是皇帝有什么意思,你看你父亲,活得多累。而且这天启城……”
“好了,别说了。”萧瑟打断了她,“我都知道的。”
“那你……”司空千落犹豫了一下,忽然睁开了眼睛,“不说了,反正到时候我会把你绑走的。”她一睁眼,正对上了萧瑟的眼睛。萧瑟微微笑着,司空千落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急忙扭过了头。就算继承了枪仙衣钵,入了那逍遥天境,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
承安殿。沐春风和华锦默默地整理着医箱,最后沐春风将医箱背了起来,又将长剑挎在了腰上。华锦望了他一眼:“我们去救人,又不是去杀人,带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