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道法,亦是剑术。”大家长开口了,“一个人的确不可能瞬间变出那么多兵器来,但是它们却也不是虚妄,它们不是剑……”
“是剑气。”苏暮雨接道。
“剑去!”赵玉真暴喝道。
那铺天盖地的桃木剑冲着众人猛袭而去。
暗河大家长、暗河苏家家主、暗河谢家家主、唐门唐隐、唐烈、唐月落。这六人每一个人在江湖上都是赫赫有名,可称一等高手。可在此刻赵玉真的无量剑阵下,却弱小得如同蝼蚁!
李寒衣躺在一边,望着踏剑站在空中的赵玉真,竟有些痴了。
当年她一剑为闭关养伤的赵玉真挡去杀怖剑大有所成的雷轰,并且在得知雷轰的爱意之后,对着他使出了一剑。正是适才自己使出的人间至暖一剑——春风来,她说什么时候雷轰能使出这般绝世的一剑,才有资格来找她。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让雷轰画地为牢了这么多年,此次下山,一是为了见
雷轰一面,了解一下他的病势,也为当年自己所说的话道歉,劝解一下雷轰。毕竟,当年她看到的是赵玉真的剑,爱上的却是赵玉真的人。而赵玉真,就是她此行下山的另一个目的。她原本打算拜访雷家堡后,就立刻前往青城山。她等了十多年了,不想等了,是下山还是不下山,总得有一个答案。可没想到,这个答案,在她面临生死之际的时候,终于来到了。
他们相见不多,一共三次。
每一次,都是这般绝世!
三百里外,有一白袍道人正在狂奔,那道人须发皆白,却依然面如冠玉,在平原之上奔袭之快,仿佛仙人御风般神采飞扬。他望向南面,见到那远处霞光飞扬,剑气汹涌,竟微微皱起眉头。
“日中则移,月盈即亏,物极必反盛极而衰。”
“莫非这一次,我真的来晚了?”
“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赵玉真踩着脚下的桃木剑,俯视着众人。
“你有十柄剑,我便断十柄。你有百柄剑,我就断百柄。你有千柄剑,我也让你千柄尽断!”谢七刀怒喝,浑身肌肉在瞬间暴起!他已经是个老人了,是暗河上一辈中唯一还健在的家主,但是他此刻的血液却是滚热的。他疯狂地挥着拳,将那一柄柄桃木剑击断,但是赵玉真剑气如潮,仍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细微的伤痕。
苏暮雨目光森冷,他重现了暗河失
传多年的十八剑阵,以一人之力御十八柄利器,已经达到了剑术技艺的巅峰。可是在赵玉真的无量剑阵下,他才终于了解到,什么才是真正剑仙境的剑术。他快速地甩动着手中的刀丝,将赵玉真的桃木剑一柄柄地挡在外面,可那剑却似乎无穷无尽,永无休止。
“大家长。”苏暮雨沉声道,“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大家长伸出右手,挡在自己的面前,手中黑潮涌动,那些桃木剑在临近这片黑潮之时,瞬间折断,摔落在了地上,他点点了头:“无量剑阵归根结底是赵玉真的剑气之阵,破了赵玉真脚下那柄桃花剑,阵也就破了。”
唐隐等三位唐门长老不善近战,在赵玉真无量剑阵的压迫下已经非常吃力,唐隐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还请大家长为我们寻到一丝破绽。”
大家长挑了挑眉毛:“你们有办法?”
唐隐点点头:“定不会让大家长失望。”
“好。”大家长点了点头,望向赵玉真,“那就让我为这位道剑仙铺上一条死路,毕竟我当年在暗河的代号可是——送葬师!”
赵玉真忽然猛地一踩脚下桃花剑,冲着众人袭来。他想起当年师父吕素真同自己说过,无量劫就是他的劫,是命中注定的大难灾厄。要想渡劫,要么在青城山潜心修道,日后跨过此劫,要么便用手中之剑强破此劫!
大家长也在此时一跃而起,手中黑光暴
涨,似有黑炎在手中燃烧。
“人间至邪掌法,阎魔掌!”赵玉真怒喝。
“我有阎罗殿一座,恭请道剑仙入殿!”大家长也暴喝道。
剑掌相交。
赵玉真心中一寒,他手握人间至暖之剑玄阳剑坯打造出的桃花剑,身负至阳道法大龙象力。却在瞬间,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冷!而大家长却觉得整个人都要在瞬间燃烧起来了,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地涌动着,仿佛瞬间就要喷涌而出。
无量剑阵在此时终于有了瞬间的停滞。
唐隐终于伸出了他的手,拿出了他最后的暗器。
这件暗器是唐门百年前的第一匠师唐柳师所铸,以他毕生之力,当年一共打造出了九件。但是这道暗器是不可重置的,用了就是用了,再也没有第二件。唐门再也没有一位匠师能够重现这种暗器。百年来,唐门只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过它,但时至今日,也只剩下最后三件。一件在唐老太爷手中,一件在唐门外房执掌者唐煌手中,而还有一件,藏在唐门兵器库中,这一次唐隐带了出来。
暴雨梨花针。内含二十七枚银针,唐门最精巧的暗器,甚至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用它来杀死一个绝顶高手。更何况,是唐门长老唐隐射出!
“这就是,暴雨梨花针?”苏暮雨看着唐隐轻轻地按下了那个盒子,心中没来由地一冷。
二十七根银针,刹那间射出,上面闪耀着银色而危
险的光。
可是唐隐对准的,却不是正与暗河大家长对战的赵玉真。
而是已经负伤,坐在那里观战的李寒衣。
李寒衣一愣,二十七根银针已到眼前,她猛地提起真气,却感觉浑身一阵刺痛,半步也移动不了。
赵玉真猛地回头,怒喝道:“小仙女!”
“来不及了!”大家长冷笑道。
“不!”赵玉真冲着李寒衣的方向递出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