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懒得管你,不过有人会来管你的。三师弟。”唐莲忽然站了起来,嘴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嗯?”萧瑟眉毛一挑。
“再见了。”唐莲一个
纵身掠走了。
萧瑟暗叫一声不好,从长椅上跳了下来,正欲跟着逃跑,却见一杆乌金色长枪已经攻到了面前,萧瑟往后急退一步,那杆长枪将他原本躺着的长椅击得粉碎。
萧瑟叹了口气:“大小姐,你要把我所有的椅子都打碎吗?”
外表秀美,眉宇间满是英气的枪仙之女司空千落收起了那杆长枪,冷笑道:“又躲在这里偷懒?”
“什么偷懒,我早就和你们说过,我不会习武。现在我每日陪你爹下三局棋,晨起看看账本,已经很辛苦了!”萧瑟吐掉了嘴上叼着的狗尾巴草,不满道。
“呸,就这样好吃懒做,也想每月赚八百万两?也配做枪仙的弟子?”司空千落长枪一挥,已经追了过来,“本小姐可不会放过你,你不是轻功卓绝吗?以后你就负责陪本小姐练枪了!”
“什么?”萧瑟大惊,身形一闪,已经掠到了门口。
天下轻功无数,武当的梯云纵,天山派的踏雪无痕,飞云阁的八步追蝉,都是一等一的轻功。但是踏云乘风步却依然被称为天下第一的轻功,只因为平常的轻功只能作为点缀,而它却可以与武功并列。
“哼,你能跑去哪里?!”司空千落持枪赶上。
上一次被司空千落引一街长风而毁去整只衣袖,只是因为萧瑟上次的目的是拖住她,而不仅仅是避开她,现在情形却不同了,萧瑟若是铁了心逃跑,那么除非枪仙亲临
,不然要抓住他可不简单。萧瑟一个踏步已经掠出了院子。司空千落哪里甘心就此作罢,长枪一挥,立刻就追了出去。
一个青衫少年,一个黑衣少女,两个人就在这座雪月城了开始了无休无止的追逐。
刚和师父尹落霞摇完骰子,输得体无完肤的落明轩走出大殿,看到两个身影从自己眼前掠过,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天哪,这是什么轻功?速度竟如此之快?”
他身后年过三十、却面若少女的落霞仙子微微皱了皱眉:“踏云?”
落明轩幸灾乐祸地笑道:“以后可有人跟千落妹子玩了,省去了我们不少麻烦。话说,也不知道雷无桀那小子怎么样,跟着脾气古怪的二城主,想必会吃很多苦吧。”
而在苍山之中,李寒衣忽然问了一句:“雷无桀,你是为了什么而拔剑?”
雷无桀愣住了,沉吟半晌后依然没有回答。
“有人拔剑是因为想要做英雄,以一剑之威势平天下不平事。有人拔剑是因为畏惧,因为他不拔剑,其他人就会拔剑,如果不想死便只能拔剑。那么雷无桀,你是为了什么而拔剑?”李寒衣继续问道。
雷无桀依旧不知如何回答。
“你当年为何拿起剑?”李寒衣望向他。
雷无桀回想了一下后说:“那天看见师父长袖一挥,一柄火红色的长剑冲天而去,一道红光竟将整片云彩都染得通红。我生平从没见过如此玄妙的剑术,师父
问我是否想要习剑,我当时没有犹豫,只因被那一刻的剑之美震撼了。”
“是,剑是世间最美的事物。你师父若不是见过了一剑之美,现在也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但你说的是习剑,我说的是拔剑,二者却是不同的。习剑可谈风流,但拔剑,却只能论生死了!”李寒衣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某种威严。
雷无桀摇头,生死?是的,江湖上,生死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刀剑朝脖子一抹,死了便是死了。但雷无桀听过了那么多的江湖故事,不管对江湖怎样神往,却从来不认同这样的江湖。江湖胜败常见,生死又是何必?雷无桀缓缓道:“拔剑可论剑道,不言生死。”
“你不想谈生死,可别人对你拔了剑,却要你死。那么你就这样赴死吗?”李寒衣问道。
雷无桀只觉得脑子乱乱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寒衣冷笑一声,右手轻轻一挥,一柄长剑从草庐中飞了出来,插在了雷无桀的面前。
“这柄剑叫听雨,是为师送给你的入门之礼。”
雷无桀上前一步,拿起了那柄剑。那是一柄精致秀美的长剑,轻盈无比,握在手上几乎感受不到重量。他正不解为何李寒衣忽然话锋一转之时,忽然觉得周围剑气四现,他猛地抬头,却发现李寒衣白袍舞动,眉宇间竟隐隐有几分杀意!
“来,对
我拔剑!”李寒衣朗声道。
雷无桀并不是没有对李寒衣拔过剑,那日在登天阁上,雷无桀曾用尽毕生功力挥出过那一剑烈火轰雷,可那日,雷无桀只是为了获得一个与李寒衣相见的机会,如今,似乎并没有拔剑的理由。
“来,拔剑!”李寒衣微微皱紧眉头,身边剑潮汹涌,整个山腰上狂风大作,树木摇晃,大片大片的树叶散落开来。
雷无桀感受到了巨大的威慑,身体摇摇欲坠,几乎摔倒,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运起那火灼之术,但微微一提气,却被那股寒冷的剑气给压了下去。
“我说,拔剑。”李寒衣冷声道。
雷无桀只能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却依然没有拔剑。
“剑起!”李寒衣手轻轻一挥,那柄声震天下的铁马冰河脱鞘而出,飞到了他的手上。
雷无桀没有选择,用力地握紧了剑柄:“师父,得罪了!”
李寒衣没有说话,只是将长剑用力一挥。只觉片刻间,山间的风停滞了,那些飘落的树叶也凝结在了空中,从林中惊飞起的鸟也停在了振开翅膀的那一瞬,然后一道剑气划过长空,将天空中的云朵劈成了两半。
雷无桀后背已经湿透,他将剑放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他还是没有拔出那柄剑,这柄听雨剑与剑鞘之间似乎被什么凝结住了,他用了浑身的力气也没有将它拔出来,也幸亏李寒衣最后出剑之时忽然调转了方向,不然此
刻的雷无桀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师父?”雷无桀擦了一把汗,困惑地望着李寒衣。
“听雨剑是剑灵冢所铸的剑,是认主的。你心中没有拔剑的意志,所以拔不出它。你需要找到拔剑的理由。”李寒衣双手束在身后,那柄铁马冰河重新回到了剑鞘中。
雷无桀对李寒衣出神入化的御剑本领敬佩不已:“师父,我要多久才能像你这般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