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珍珠推开了一处有些破败的小门,走进去却是一片漆黑。珍珠一路小跑奔回了屋子,随后捧着一支蜡烛走了出来,将那挂在小院落里的灯笼给点着了。
雷无桀望着虽然有些狭小但是整理得井井有条的院落,诧异地问道:“你一个人住?”
珍珠点了点头:“父亲这几日去海市府那边帮工了,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不过我堂哥就住在隔壁,我有时去他那儿蹭饭吃。”
“这院落虽然狭小,但也算得上干净。”萧瑟在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
“最近天气冷了,要不还是进屋里坐吧。”珍珠说道。
“不了,就在院子里生一个火炉吧,顺便把鱼汤给熬了。”唐莲晃了晃手里的木桶,里面那条青斑鱼还在不安地扭
动着。
“行。”珍珠立刻转身就去了厨房,唐莲放下了木桶,也跟着走了进去。
萧瑟轻声对雷无桀说道:“这姑娘怕是看上你了。”
雷无桀“呸”了一声:“她才见我几面,就能看上我?”
萧瑟幽幽地说:“那你对若依很了解吗?”
雷无桀一愣,没有回答。
萧瑟打了个哈欠:“感情呢,就是这样的。恰逢其会,猝不及防,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瞬间,说不清楚的。”
“萧瑟,你是不是已经有王妃什么的了?”雷无桀忽然问道。
萧瑟被噎了一下:“没,没有!”
“那你喜欢若依吗?”雷无桀又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萧瑟瞪了他一眼。
“那就是喜欢。”雷无桀说道。
“不喜欢。”萧瑟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喜欢千落师姐吗?”雷无桀贼贼地笑了一下。
萧瑟掏出无极棍,在地上敲了几下,冷冷地说道:“你的命只有一条。”
“吓唬谁呢。”雷无桀走上前,一把将萧瑟推倒在地上,“我还不知道现在的你。”
萧瑟一下被推倒在了地上,摔了个仰面朝天,也是瞬间愣住了,好半天反应过来后,恶狠狠地爬了起来,拿起棍子就要打雷无桀。
“别闹了,快来帮忙。”唐莲抱着一堆柴火走了出来,雷无桀赶紧跑上去趁机躲开了怒气冲天的萧瑟。两个人就在原地生起了火,萧瑟气得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地望着他们。
火生起来
之后,唐莲就在那火堆两旁插了两根木棍,在中间又架了一根,随后用吊绳在中间将那个铁锅吊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细碎的粉末,放进了那已经剖好的青斑鱼的肚子中,随后用手轻轻一抹,将那鱼肚子又缝合了起来。
“师兄,你在里面放了什么毒药?”雷无桀嫌弃地问道,唐门用毒之狠辣,仅次于老字号温家,这可是他们都见识过的。
“是一些香料。”唐莲将青斑鱼放进了铁锅之中,随后倒入了一大锅清水,“先把这锅水煮开,之后再取掉些柴火,小火慢慢地炖,最后撒下一些细盐就可以喝了。最后炖出来的汤是奶白色的,鲜美醇厚,鱼肉则都化入汤中,也是嫩得很。”
“师兄,你还是个大厨?”雷无桀惊叹。
“平日里总出来执行一些师尊派遣的任务,免不了常在野外过夜,慢慢就练出了这一身本事。”唐莲站起了身,“等着吧。”
珍珠此时也从厨房里端出了几盘小菜,放在了石桌上,分别是一些鱼干、海螺,最后又端出来一大盘螃蟹。萧瑟脸色微微一变,唐莲也尴尬地笑了笑。珍珠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被风吹起的额发:“家里也并不是很富裕,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我们生在内陆,很少有机会吃到这样新鲜的海蟹。”萧瑟温柔地笑了一下,从桌上率先拿起一只螃蟹,“大家先吃着吧,这汤估计得等一会
儿了。”
雷无桀和唐莲也都坐了下来,雷无桀叹了一口气:“要是有酒就好了。”
萧瑟望了一眼唐莲:“大师兄,你不是酒仙传人吗?还得了那本《酒经》,可学会酿酒了?”
唐莲皱了皱眉头:“那《酒经》我倒是也看了,只是里面的那些酒却有些古怪。”
“我家有酒!”珍珠走到了边上一棵老槐树下,“这棵树下有酒,我亲眼看着我爹爹埋下去的。”
“哦?”唐莲走了过去,在那土中微微一探,点了点头,“的确有酒。”随即手在旁边轻轻一拍,只见那埋在底下的酒壶从土中飞了出来,唐莲一把握住了酒壶,笑了笑,一个纵身跃到了石桌边。
“好厉害!”珍珠惊叹道。
唐莲一把打开酒塞,猛一吸鼻子,赞叹道:“好香。”
院落里顿时酒香四溢,雷无桀顿时拿起碗就想去接,萧瑟却伸手拦住了他:“不能喝。”
“为何不能喝?”雷无桀问道。
“的确不能喝。”唐莲又把酒塞子盖上了。
“这酒是女儿红。”萧瑟缓缓说道,“北离有习俗,女儿金钗之年就在院中埋下一壶女儿红,等女儿出嫁时再取出来喝,这是人家的出嫁酒,你现在要喝,是要娶人家吗?”
“没事的。”珍珠爽快地走了过来,将那酒壶抢了过去,二话不说就给他们倒上了,“我才不嫁人呢,我要是嫁了人,爹爹一个人得多孤单,正好今天喝了这酒,绝了他
的念想。”
唐莲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日我去集市上再买一壶女儿红,我们偷偷埋进去就是了。”
“好主意!”雷无桀早已忍不住了,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大口。
“也罢。”萧瑟也喝了一口。
“咚咚咚”,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珍珠立刻站了起来:“肯定是堂哥来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