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什么千里海域之王要好听一些。你还是那么自恋,那么不会取名称,你这样的人,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萧瑟摇头。
白衣男子眉毛一挑:“你忘了自己?现在你叫什么,萧瑟?啧啧啧,真酸,又自恋又难听。”
“王爷,好不容易兄弟相逢,就别斗嘴了。”三神将之首,向来不苟言笑的薛断云嘴角竟然隐隐有笑意。
唐莲、司空千落等人看出了对面这些人应是友非敌,也收起了兵器,陆续都到了萧瑟的身边。
沐春风却微微皱眉:“王爷?这是哪位王爷?白王萧崇?还是赤王萧羽?”
“你说的那两个人,一个是瞎子,一个是疯子,怎会是我?”白衣男子望向了沐春风。
沐春风想了一下:“朝中如今年轻一辈的便只有这两位王爷了,其他的王爷都和明德帝同辈,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兰月侯
还算年轻,却应该称侯爷才对。”
“就只有那两个王爷了吗?”白衣男子笑道。
沐春风又皱眉想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叫世袭罔替?”白衣男子问他。
沐春风熟读律典,自然知道世袭罔替。世袭罔替又称铁帽子王,只有军功极高的王爷有资格获得这个殊荣,自己的长子可以继承王位而不用被降为侯爷。
曾经北离有四位世袭罔替的开国王爷,但是很奇怪,他们都没有留下后人,北离有几朝都没再有过铁帽子王。直到明德帝这一朝,才再次出现了一位军功极高的有资格做那世袭罔替的王爷!
沐春风大惊,是真正的震惊!他敢保证,若是这件事传到那片内陆上,每一个懂得几分北离政法的人都会大惊!
唐莲眼神一亮。
雷无桀手中的心剑忽然长鸣。
三神将的神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白衣男子很满意这样的气氛,他轻轻摇着折扇,面带笑容:“千里海域之王,这么难听的称呼自然不是我的本称。既然你已经猜出来了,你可以叫我的本称。”
“琅琊王。”
曾经一手将兄长捧上皇位的英武王子,震慑南诀、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北离大都护,因为意图谋反被诛杀。行刑前引来天启青龙守护李心月一人一剑独战四大监,以及那剑仙一剑直逼天子。虽然过去了四年,但这个名字依然让人肃然起敬。
只是他应该死了,但
是谁都知道,虽然琅琊王妃早逝,但仍然为琅琊王留下了一位子嗣。这位子嗣在琅琊王谋逆案后消失无踪,很多人都说已经被明德帝秘密处决了,但是谁也不能证明这件事。而明德帝虽然处决了琅琊王,但并没有剥去他的爵位,所以在名义上,世间的确应该存在一位琅琊王。
虽然这很匪夷所思,但是在场能对这件事发表看法的萧瑟并没有反对,谁都知道他和琅琊王交好,自然和琅琊王的儿子关系也不会太差。他只是轻轻地打了个哈欠,他一直都喜欢这样,漫不经心地打断别人的臭屁。
司空千落也打了个哈欠,她的想法更简单些,她对朝政一窍不通,对琅琊王也只是听过而已。她打哈欠,只是因为看到萧瑟打哈欠,自己也觉得有些困了罢了。
自称琅琊王的白衣男子神色微微尴尬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一定要这样?”
萧瑟耸了耸肩:“聊聊?”
“那自然得聊聊,难道我真要把你的船抢了?”白衣男子“啪“地一声收起了折扇。
“我还真的有点怕呢,海域之王萧凌尘!”萧瑟冷笑。
“琅琊王!琅琊王!”被萧瑟唤出本名的萧凌尘懊恼地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着船头走去。沐春风还是对场上的情景有些没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最有名的那名皇子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又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海上最强悍的海盗,可那人却自
称是最有名的那位王爷的传人。这边还站着三位穿着铠甲的中年男子,对着那些传说中的故事,应该就是北离中军三神将无疑了。这实在有些太像书中写的桥段了。
唐莲望了他一眼:“后悔将我们引上船了?”
沐春风摇头,手微微颤抖:“不,这简直太棒了!这件事,值得我跟我父亲去炫耀!”
萧凌尘和萧瑟慢慢地走到了船头,一个又摇开了折扇,萧瑟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上面写着四个大大的字。
“王孙公子”。
“四年了,该有四年没见了。”这位王孙公子颇有些自恋地挥着折扇,感慨道。
萧瑟点头:“我其实偷偷找过你一段时间,却没发现,你竟跑来做海盗了。”
“我是天生的王者,既然陆地上做不成那王侯了,这茫茫大海倒也不赖,不比萧老头儿那破北离小!”
琅琊王已经死了五年了,就算是曾经那片大陆上最响亮的名字,也已经开始渐渐被人遗忘。人们说起琅琊王,总是带着点物是人非的意思。
曾经英武的王爷成为叛逆,就连那些英勇的事迹也成为禁忌。而那些英武的战士也跟着消失在了历史的潮流中。八王之乱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的天启四守护,远征南诀时悍勇无比的银衣将军雷梦杀以及北离中军三神将,这些名字很久没有被人提起了。只有金甲将军叶啸鹰依然活跃在朝堂之上,证明着那个时代的存在。
所以
在这里能遇见曾经的三位神将,的确是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沐春风一脸热切地想要上去攀谈,但无奈三位神将似乎并没有兴致。
王劈川望着司空千落以及她手中的这杆枪:“银月枪,已经很久未见了。你父亲,曾经传过我枪法。”
“我看出来了。”司空千落适才和王劈川对了一枪,自然察觉到了几分,“你和我父亲很熟?”
“算不上很熟,在天启城的碉楼小筑中第一次见到你父亲。那天我们在喝酒,顺便谈论些枪法问题,你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并且说我们在放屁。我们本想四个人拥上去把他打一顿的,结果你父亲便拿出了那杆银月枪,三枪一出就让我们心服口服。”王劈川难得地笑了笑,大概是想到自己也曾有过听了几句嘲讽的话就要上去揍人的岁月,“后来机缘巧合下见过几次,每一次都受益良多。只是每一次……”
“每一次什么?”司空千落问道。
持双枪的肖斩江接了下去:“每一次都想把你父亲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