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曰:“康王十六年,中原有彭祖者,据云年近千岁,入蜀家武阳,今山下宅址尚存,至辛卯夏六月三日病卒,身畔有黄金一笏,众社儿为殓,葬于西山下,旧名象耳山,今名彭山。
举柩日,天忽飞冰雹,堆积难行。众社努力开道。
葬毕,六十人皆冻死,众家人为立六十冢于彭祖墓旁,号为社儿墩,若有耕锄于旁,犯墓上草木,则雷雨大作。”
杜冲惊叹曰:“吾师彭君,不务金丹大道,惟修导引。吾尝屡劝,终不听从,以致妨及社儿,自竟沉沦何处,吾岂坐视不援乎?”
别老者,行未二三十里,与一行人同憩林下。
有李公自金堂回,冲问其所语若何?
云:“圣人下降,此是吉祥,许来年连举二子,未审果否?”
冲曰:“仙翁所言,谅无差谬。”李公欣谢而去。
冲即往见仙翁,不暇问及丹旨,便叩彭祖行踪。
八百曰:“老彭原有根气,虽脱朽骸,不迷灵性,真是落叶归根耳。”
冲祈明示。八百愠色曰:“去处还从来处去。”再问之不答。
冲拜辞北行,一路揣摩不出,姑晤尹道士商之。及至旧处,已不知去向。
文始从游西域还时,老君将所携竹杖赠之曰:“此汝太祖宛丘所赠之物,自我入关西来,先生预知后昆有好道者求我,故借竹杖以喻嘱仗也,今以转付与汝,苟有可度者,当即拔之污泥,勿负汝祖之意。”文始拜受。
度从弟轨升天引朝上帝,嘉其好道,赐号太和真人,职守杜阳宫,长下统行仙僚属。
轨受敕命,仍居下界立功,袖丹十余筒,济度有缘,常炼黄白,以赈贫苦,周历天下,所以杜冲来会不值。
因细味八百归根之语,想起大彭受封徐州,或在故都,遂往彭城中颠狂踏歌于道。
群儿随戏,聚观者甚众,冲遍观无一少异。
踅出东北,见一人年可二十,端坐墓旁呆想。
冲问其何为?
少年起答曰:“上世彭祖者,历仕唐虞夏商,晚岁浮游四方,卒于蜀之象耳山。
吾父因是嫡派,不忍远弃尸骸,入蜀扶柩归葬,弗惮劳苦。
至彼问诸土人,云有灵异,不敢轻于移动,就其所居宅中,获革履一双,棕木拄杖一,奉归葬于此处。
明年癸巳生我,即取名宗,字法先,生性好道,每日必至墓上,存想上祖之玄妙,恨不能及。”
杜冲知是老彭后身,因语曰:“彭祖虽善于补导,不过苟延寿命而已,一朝气散血涸,便归黄壤。我能合形神而俱化,同天地而常存,子欲学乎?”宗即拜冲为师。
冲扶住对揖,呼为道友。冲复自称觉斯,谓觉其师也。
宗遂弃家修道,随之采药寻真。
游汝阳。闻嵖岈山有蔡侯之子琼,字伯瑶,曾师事老子,将往访之。
招山鹿跨之而行,宗步随至山坳,忽堕深谷,手足伤损危殆。
小童报知蔡君,乃握符出迎,冲告其故。
蔡君曰:“吾始遇徐甲,云老君有太玄阳生符,曾受之而长生。
吾即远离父母,寻经年余,得遇于黄河中流砥柱峰,谨侍二十日,授阳生符,并还丹诀,老君将他适辞归。
携二童遁居此间,依方修炼,九九丹成,稍觉有得,常用符活已死之人。
但骸骨存者,投之即起。高徒虽重伤无妨也。”俯身以符拂之,手足便能舒展苏息。少顷,即跃起拜谢。
当晚,蔡君留饮山斋,共谈道要,三人遂成至契。
居三日,别蔡君游于孟津,使宗采樵,被蛇中毒,腹胀如鼓。
冲摘一草揉其腹,渐平复。冲暗察宗肃恭如初,面无愠色。
冲悯之,乃授丹经五千文,及守一之道。
宗宝而修之,勤恪无怠,日臻微妙。冲同之入华阴山,至往日炼处,见磴道藤床,宛如旧识。
正留连抚玩,冲提拄杖当头一击,宗瞪一回,即相对而笑。已觉悟前因矣,深谢冲提挈。
冲闻瑶池金母有木禾甘露,又欲西游。彭宗请就嵖岈,与蔡君作伴。相别而去。
先是昭王甲寅十五年春,西有五色光,直贯紫微,王令太史占之。
太史邓种对曰:“此西化之兆也,当有圣人升去,千年之外,声教返此。”
正是:佛日增光,法轮常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