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人妻,而且丈夫又是万人敬仰的盛主,颜笑茹怎么也不会给他丢脸,当下强自镇定道:“闲邪王作恶多端,是罪有应得,你们邪门歪道相差不远,早晚会下去陪他!”
“哈哈哈哈——”皎皎笑得花枝乱颤,“伶牙俐齿,真是伶牙俐齿啊。范无咎大概就是看中你这一点罢!否则既不能打,又无才干,长得还不算貌美,又是凭什么做盛主夫人呢?”说罢身影一晃,颜笑茹还没看清,她已欺身上前,制住颜笑茹双臂,一字一顿道:“像你这种什么都没有,运气却好过世间太多女人的贱货,是皎皎最最喜欢杀的类型!”话音未落,已提掌拍下。
“啊——”颜笑茹面露惶色,连高喊的力气都流失殆尽,那一掌却迟迟没有拍落。非但如此,耳畔还传来一声低低的痛呼。
她试探着睁眼,只见皎皎掌悬半空,面容扭曲。肘部被人牢牢钳住,正是鄢鸿昼。
“鸿昼……”
“提不上台面的妖女,也妄敢近夫人的身!”一声沉喝,那名叫皎皎的女子身躯有如断线风筝,被击出门外。
皎皎捂肩,口角溢红冷笑:“哼,鄢鸿昼,你最好小心以后的每一日!”
“夫人可安好?”
眼下危机解除,鄢鸿昼半转身,单膝跪地,颜笑茹惊魂未定,却不受控制地在心底生出一丝暖意。
这样关键时分,竟是他在我身畔……不是无咎……若没有他及时出现……
思绪猛地刹住,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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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对敌思(2)
“无咎在哪里?”
鄢鸿昼头也不抬:“盛主在琉璃轩歼敌。”
“琉璃轩?”颜笑茹声音有一丝苦意,“是么……”
“因为那里人少僻静,防备又松,所以歹人受阻后全部退向那里。”
“噢……”颜笑茹淡淡道,“你不是受命在那里防守的么?怎么——”
鄢鸿昼抬头,迟疑一下道:“本来是留在那里守卫的,但眼见盛主赶到,心知方姑娘应该安全无忧;府中生力军又全部集结琉璃轩,夫人你身边岂不是空无一人?当下赶紧赶来。还好没有迟一步,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颜笑茹笑一下,道:“你怎么会有错呢?是我不济,劳烦你两头奔忙了。”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
说来奇怪,以前的鄢鸿昼,很少与她视线对接,总是匆匆忙忙,一心一意只将范无咎的命令当作第一要务,决少沉溺于任何娱乐,见了她,恭敬有余,亲切不足。
而此刻他的目光仿佛带了温度,每每射来,眸子黑白分明,深邃得紧。五官轮廓并无任何改换,怎么突然就觉得俊逸许多呢?纵使双唇紧抿,嘴角弧度并无任何不妥意义地扬起,也能教她心中不安。
情人眼里出西施?颜笑茹蓦地一惊。怎地想起这句话,太诡异了!
“夫人,可要鸿昼送您回去就寝?”
回过神来,鄢鸿昼再度低下头去,单膝跪地,声音淡定问道。
? ? ?
“悦意——我这便进去了,如有冒犯请见谅!”
范无咎咬牙,正待推门而入,门扉却轻轻后退,吱呀一声,悠长委婉。霎时万籁俱静,山庄子弟不解的是这生死关头,盛主竟还顾忌良多,进入尚需再三请示,这里头住的是何等紧要人物!
出来的人却令他们失望不已。
范无咎定睛一看,面有歉色道:“对不起,我以为——”
方悦意戴了一顶斗笠,黑纱覆面,只听面纱下传出清淡声音:“里面没有人,你进去看吧。”
“不了,你没事就好。”范无咎在她开门那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称呼由“姑娘”改成了直呼其名,心下赧然,也就无心其他了。
虽然蒙着脸,众人仍感到她的目光透过黑纱打量在场境况:“这是怎么了?”
范无咎道:“没什么,既然里头没事,你且进去歇着吧,别开门出来就行。”
众子弟听得又是一愣,盛主这是怎么啦,竟然对一个女子这样温言软语。下一刻教他们更愣的一幕发生了,方悦意只说了一字:“好。”便转身退入,门缓缓地干脆地阖上。
有没搞错啊,即使身为女流,即使只是作客,也没见过袖手旁观到这等程度的!众子弟大眼瞪小眼,几乎没反应过来这是事实。
范无咎却觉得再自然不过似的,而且全没了后顾之忧,沉喝一声,虎威再现,勇猛程度竟是教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消片刻便将侵入者全数制服。
? ? ?
那一袭黑衣,坐在夜色中的女子,如暗夜之花,寥寥盛开。月光若有灵性,穿窗格入朱户时目睹这一幕,是否也会更加空灵三分来配合?
门扉吱呀一声,代表有人进入。她也不回头,只是耳畔垂下的珠子轻晃了那么一下,不知是被风吹起,还是心有所动。
来人径自走到旁边,随意靠窗站了,遮住大半月光,面容模糊。但那身气息,却是谁也代替不了的。
半晌,方悦意轻轻道:“你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韩错凝眸望她,以及她手上一片残叶,目光上下来回一番,声音暗哑道:“不是说永不再奏曲的吗?”
方悦意抬手,衣袖滑下,露出皓雪一样的手腕。捏在指尖的叶子竟然迅速萎缩,轻轻一搓便如灰散飞。韩错定睛看完,颇有兴味道:“这就是被你拿来当作乐器的下场?还真是够残的功夫。”